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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艰难地穿透百叶窗,洒在铜镜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仿佛是希望的曙光。然而,镜中只剩林夏苍白如纸的倒影,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那是经历了地狱般一夜后留下的深刻烙印。她的脖颈浮现出暗红色勒痕,形状恰似昨夜镜中女子佩戴的红绳。勒痕处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仿佛有火在皮肤下燃烧。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镜前的地板上,赫然摆着一双绣着彼岸花的红鞋。鞋尖凝结着暗红污渍,宛如干涸已久的血迹,散发着一股浓烈的不祥气息;鞋底沾着的朱砂红土还带着后山特有的腐叶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双鞋经历过的诡异而恐怖的旅程。红鞋表面的彼岸花刺绣正在缓缓蠕动,花瓣上的丝线渗出黑色液体。
当林夏颤抖着拿起红鞋,一张泛黄的纸如枯叶般飘落出来,上面用血写着:三日之后,凤冠霞帔,与君同归。字迹狰狞而又扭曲,仿佛是用血和泪写成,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邪恶与绝望,预示着一场可怕的命运即将降临。纸张背面突然浮现出细小文字,密密麻麻记录着林家历代女子的生辰八字——最近的日期,正是她的生日。文字在她眼前跳动,逐渐组成一段段悲惨的故事,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场血色婚礼。林夏瘫坐在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外婆生前的种种异常,那些被她忽视的细节此刻如拼图般逐渐完整,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已陷入了一个延续百年的邪恶诅咒之中,而这,或许只是噩梦的开始。窗户外,暴雨依旧肆虐,而乌云深处,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唢呐声,吹奏着凄凉的嫁丧曲调。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铁链拖拽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前来迎接她......
脚步声在404室门前戛然而止,门锁发出令人牙酸的转动声。林夏僵在原地,看着铜制门把手上慢慢浮现出水渍,宛如有人正隔着门板将湿漉漉的手掌按在那里。锈迹斑斑的合页发出吱呀惨叫,门缝里渗入一缕暗红雾气,在空中勾勒出嫁衣女子的轮廓。
你终于来了。沙哑女声从雾气中渗出,带着蜈蚣甲壳摩擦的沙沙声。林夏的银簪突然发烫,在墙壁投下扭曲黑影——那影子竟变成戴凤冠的新娘,盖头下伸出无数细长肢体。她跌跌撞撞后退,后腰撞上梳妆台,镜中映出惊悚一幕:自己的脖颈正浮现出红绳勒痕,而真实的皮肤上,蜈蚣正顺着脊椎缝隙缓慢钻行。
红鞋突然直立而起,鞋尖对准林夏眉心。鞋底朱砂红土开始流淌,在地面拼凑出祭坛图案。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栋楼剧烈震颤,所有窗户同时爆裂,暴雨裹挟着黑色蜈蚣倾涌而入。林夏尖叫着挥动银簪,却发现金属表面浮现出血字:林家血脉,世为镜奴。
镜中嫁衣女子的脸贴到镜面,蜈蚣组成的眼球几乎要突破屏障。三日后子时,你将穿上我的嫁衣,成为新的门扉。她张开嘴,数百只蜈蚣喷涌而出,在林夏脚踝缠成锁链。这时林夏才看清,女子嫁衣上的彼岸花刺绣,竟是用无数指甲盖拼成的。
阁楼传来沉重的拖拽声,每一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林夏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身体,化作雾气飘向铜镜。镜中世界开始扭曲,浮现出历代林家女子的残影——她们都穿着同样的嫁衣,脖颈戴着相同的红绳,最终都化作镜中蜈蚣的一部分。
外婆......救我......林夏绝望呼喊。银簪突然迸发强光,照出墙壁夹层的暗格。那里藏着半卷焦黑的族谱,最后一页用血写着破解之法:以血为引,毁镜断缘,然施术者......必献祭双目。楼下传来轰然巨响,整个单元楼开始逆向生长,混凝土中钻出彼岸花茎,花瓣间嵌着无数人的眼球,都在死死盯着林夏手中的铜镜。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银簪的纹路蜿蜒而下。族谱上的字迹在血渍浸染下开始扭曲蠕动,显露出外婆最后的手记:每代长女皆为祭品,唯有剜目毁镜,方能斩断百年血咒。阁楼的拖拽声已到门前,门缝渗出的不再是雾气,而是腥臭的黑血,在地面汇聚成新娘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