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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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纵身跃入江水的瞬间,腕间佛珠突然发出梵唱。江水在触碰到机械骨骼的刹那量子化,化作亿万颗悬浮的数据水滴。每颗水珠里都封印着记忆碎片：五岁那年意外坠马的真相,十二岁火灾时自动开启的密室,十八岁初恋男友眼中转瞬即逝的机械虹膜......

青铜柱在量子江水中轰隆作响,柱体裂开三千道细缝,涌出裹着艾草香的灰白粉末。这是法医报告中提到的1993年产房灰烬,此刻正在重组出两个纠缠态的婴儿幻影。我伸手触碰的刹那,灰烬突然暴起,凝成赵姨扭曲的脸：命格粒子要归位了！

佛珠在此刻全部炸裂,二十颗微型黑洞悬浮成佛家手印。江底升起巨大的青铜罗盘,盘面刻着的却不是八卦,而是双螺旋结构的人体基因图。我的机械骨骼不受控制地跪上震位,后颈七星胎记与罗盘产生量子纠缠,皮肤下浮现出苏氏集团股权结构图。

你终于来了,第299号容器。林小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穿着我昨天的战损套装从坎位走出,身后跟着二十个脖颈发光的替身,知道为什么选择今天启动归零程序吗

我盯着罗盘中央的日晷投影,分针正指向三点十七分。这个贯穿所有悲剧的魔鬼时刻,在青铜器表面投射出父亲诊疗箱的虚影。箱盖弹开的瞬间,我看到了最恐怖的画面——1993年的产床上根本没有什么双胞胎,只有个浸泡在羊水里的金属胎儿。

苏家真正的继承人在这里。林小棠掀开左胸皮肤,露出跳动的青铜心脏,上面镌刻着西周金文写的生辰八字。当她的血液滴入罗盘,整个黄浦江开始倒流,江底浮现出绵延百里的甲骨服务器群。

我的机械指节突然刺破皮肤,佛珠黑洞在手心组成微型星图。当星图与青铜罗盘重合的刹那,无数记忆洪流冲破封印：原来每个午夜梦回时听到的座钟滴答,都是基因锁在倒计时；每次更衣室镜中的恍惚,都是不同时空的替身在观测。

你以为的二十年人生,不过是服务器运行的模拟程序。林小棠的纳米面具片片剥落,露出赵姨年轻时的脸,三百个苏晚同时生活在不同时空,最好的那个才能继承青铜罗盘......

量子化的江水突然凝固,二十个替身同时举起机械手臂。她们脖颈的编号连成北斗七星,青铜柱投射的光束在我胸口灼出苏氏族徽。就在罗盘即将完成命格归零时,我咬碎后槽牙里的乳牙填充物——封存了二十八年的艾草灰喷涌而出,在罗盘上烧出个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