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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脚下有轻微的震动,随即,一阵刺耳的咔哒声响起。头顶,细密的白炽灯像坏死的血管,一根根地亮起,发出惨白的光。我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房间,四周是高耸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档案盒和病历。每个档案盒上都贴着标签,写着不同的名字和编号。而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LED屏幕悬浮在半空中,闪烁着零散的数据流。
你的每一个病人,你的每一次诊断,你的每一个‘疗程’……都在这里。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偏执,它们将被重新审视,被重新解读。
我努力挪动身体,朝最近的一个书架蠕动过去。身体的摩擦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我看到档案盒上,赫然写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陈午莲,李明,王丽……那都是我曾经的病人。
你将再次进入他们的世界,时医生。声音继续着它的解说,像一个导游在介绍他的作品。但这次,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你将成为他们。
我感到一阵恶寒。成为他们这意味着什么
LED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加速,然后瞬间凝结,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诊断书。诊断书上,赫然是我的名字——时芮嘉,以及一串触目惊心的诊断结果：偏执型人格障碍,伴有轻度精神分裂症倾向。
这是你为自己准备的诊断书,医生。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的专业,总会先一步预判你的未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是他对我最深的嘲讽,也是最恶毒的攻击。他要我成为我曾诊断过的病人,用我的专业知识,来给自己判刑。
我挪动到书架前,用下巴努力去触碰那些档案盒。它们被规整地摆放着,一排排,一行行,像某种无声的排列组合。我试图找到曲亦舟的档案,但找了几圈,都没有发现。
医生,你的病历,总是不愿意被轻易翻阅。声音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有些真相,藏在更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