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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病房迷魂
我身体扭动着,如同一个笨拙的毛毛虫,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拘束衣把我捆得太紧,每挪动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着身上的神经。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隐约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像是什么老旧的电器在苟延残喘。空气中的腐朽甜腥味更加浓烈,像发酵已久的腐肉,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我忍不住干呕了几下,胃里却空空荡荡,只有酸水。
医生,欢迎来到‘创伤复现区’。变声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在这里,你将亲身体验那些被你‘治愈’的痛苦。
我停下蠕动,警惕地环顾四周。黑暗中,两侧的墙壁影影绰绰,像是无数扇紧闭的门。我知道,那是病房。我曾无数次在病房里,面对那些饱受折磨的灵魂,试图去剖析他们的痛苦。现在,轮到我了。
请选择你的第一位‘病人’。声音不紧不慢,伴随着唰的一声轻响,一道光束打亮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门上没有号码,只有一幅潦草的涂鸦,画着一个被撕裂的洋娃娃。
洋娃娃。这个意象瞬间将我带回了陈午莲的病例。陈午莲,那个被抑郁症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女人。她的女儿意外夭折,而她深陷自责与悲痛中,对所有带给她慰藉的东西都产生了病态的执念,反复整理、摆放女儿的遗物,直到完美,否则就会陷入无尽的焦虑和恐慌。这是一种典型的强迫症行为
。
难道,是陈午莲我低声问,声音嘶哑。
医生,去吧。去感受她的世界。声音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带着一丝引诱。
我艰难地扭动身体,朝着那扇门蠕动过去。每靠近一步,那腐朽的气味就更浓郁一分,仿佛从门缝里渗透出来。门并没有上锁,我用肩膀顶开它,身体一个踉跄,跌进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