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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陆家嘴的雾霾天里,穿高定旗袍的女投资人找上门。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说话节奏摇晃,让林玄知想起老家屋檐下的蛛网。林先生,您把AI训练成和尚了她翻动商业计划书的动作像在数冥钞,资本需要的是印钞机,不是木鱼。
会议室空气循环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喘息。他突然起身推开落地窗,黄浦江的腥风卷着股票代码撞进来。二十三层楼下,外卖骑手的电动车正碾过私募大佬车祸现场的残骸,蛋黄似的太阳卡在环球金融中心楼顶。
你们连贪嗔痴都量化了。他把U盘插进咖啡机,大屏幕上顿时喷涌出敦煌的星轨图。无相AI用七百二十万颗沙粒模拟出佛光,每一粒沙都对应着一位网贷逾期者的信用数据。这才是真正的风控模型——佛说众生皆苦,所以利息不能超过三厘六。
女投资人的香奈儿5号香水在房间里溃逃。她离开时高跟鞋跟卡进电梯缝,清脆的断裂声让他想起十五岁那年掰断的毛笔——当时他刚在祠堂写完君子喻于义,父亲用戒尺抽他手心的淤青半个月才褪。
深夜的机房像口青铜棺材。林玄知蜷缩在服务器阵列间隙,后颈贴着冰冷的防静电地板。备用电源的红色指示灯在天花板上游走,宛如电子版的七星北斗。无相AI突然自主启动,散热风扇掀起的气流中,他听见母亲在哼《药师佛赞》。
你哭什么清洁工老吴提着拖把站在阴影里,塑料桶里的脏水倒映着跳动的代码流。这个河南老头总在凌晨出现,用掺着蒜味的河南话讲些怪谈:说浦东机场的扫地机器人会拜财神,说外滩的霓虹灯里藏着饿鬼道。
林玄知抹了把脸,发现手指上沾着带铜锈的泪。老吴从兜里掏出个烤红薯递给他,焦黑的外皮裂开处冒着热气,像极了终南山火塘里那些被遗忘的土豆。俺孙子在郑州搞网贷催收,老吴的假牙在蓝光里泛着青,上个月跳楼了,才十九,鞋底沾着你公司楼下便利店的关东煮汤汁。
通风管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老吴咧嘴笑了:是数据蟑螂,吃过期硬盘长大的。林玄知想起心魔1.0算法里那些债务人的瞳孔数据,他们的虹膜纹路在服务器里蜕壳重生,此刻正在比特海里游荡。
敦煌项目验收那天,沙尘暴把天空染成酱红色。文化局长握着林玄知的手说功德无量,他却在对方袖口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和当年硅谷那个资本掮客用的龙涎香一模一样。当夜,无相AI核心数据库遭入侵,监控视频显示有个穿灰布袍的身影闪过,脚踝处的伤疤状如《道德经》竹简上的虫蛀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