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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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秀英轻轻带上门,去厨房熬明天要用的羊骨汤。汤锅咕嘟作响时,她仿佛听见命运在说：别认输,你的故事才刚开始。腊月里的太原飘着细雪,闫秀英哈着白气站在新租的店面门前。这是一处城郊菜市场边上的小铺面,墙皮泛黄,玻璃门上贴着已经褪色的旺铺招租字样。比起老城区那个位置,这里便宜了整整八百块房租。
妈,这地方能有人来吗王浩跺着脚取暖,眉毛上结着霜花。他身后,王志强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冰碴,王阳则好奇地扒着窗户往空荡荡的店里张望。
闫秀英用力推开生锈的卷帘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有人走的地方就有人饿,饿了就得吃面。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收拾新店面花了他们整整三天。闫秀英用旧报纸糊墙,王浩把从老店拆下来的招牌重新钉好,王志强坐在凳子上用左手擦拭桌椅,连王阳都拿着小铲子一点一点刮地上的陈年油垢。第四天凌晨四点,当第一锅羊骨汤的香气飘出时,十里飘香面馆的新家算是开张了。
然而现实比闫秀英想象的更残酷。菜市场的人流虽多,但都是匆匆买完菜就回家的主妇或精打细算的老人,谁舍得花十五块钱吃碗面中午最该上客的时候,闫秀英望着门外熙攘的人群,却只能数着进门的零星顾客。
大姐,你这位置不行啊。常来的出租车司机老周扒拉着碗里的面说,要不搞点便宜的七八块的素面啥的
闫秀英摇摇头：面里没肉,不如喝水。这是她娘家的规矩——宁肯少赚,不能砸招牌。但晚上算账时,她盯着那可怜的两位数收入,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围裙上的破洞。
深夜,等丈夫和孩子都睡了,闫秀英独自坐在面馆里,就着昏黄的灯泡数钱。铁盒里的积蓄像融雪一样消逝,她必须想办法。突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响。
谁她抓起擀面杖警惕地问。
是我,妈。王浩的声音有些发虚。推开门,闫秀英吓得差点叫出声——儿子满脸是血,电动车歪在路边,保温箱摔开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