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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父亲已经在院子里给几个早到的学生上课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见我回来,他微微颔首,眼中是熟悉的慈爱。
我的眼眶又红了。记忆中,父亲被丢了教职那日,就是这身青衫被泼满了墨汁。
姐,帮我看看这个字写得对不对十岁的姜康从屋里跑出来,举着写满大字的纸张。他眼睛亮晶晶的,全然不知前世命运中他将经历的苦难。
我接过纸,摸了摸他的头：写得很好,但'武'字这一撇要再长些。说着拿起笔示范给他看。
前世弟弟背上暴戾之名,生死不明。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早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和一小碟咸菜。父亲将碗里仅有的几粒米拨到我和弟弟碗中,自己只喝米汤。
爹,您多吃些。我将米粒又拨回去,您教书辛苦,我和阿康不做什么,不饿。
父亲摇头笑笑：你们正在长身体,多吃些。我今日要去赵员外家抄书,能得几个铜板,晚上买块豆腐回来。
我低下头,不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泪光。前世我嫌弃家境贫寒,整日想着攀高枝,却从未体谅过父亲的艰辛。我暗暗发誓：这一世我一定要让命运改写,让爹和弟弟有一个好的前程……
饭后,我借口去河边洗衣,实则绕路去了村东头的大宅院。那是里正家的别院,如今暂住着从京城来的贵客——谢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