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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心药呢林晚棠盯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妈说该换药了。
筷子应声折断。林长庚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懂什么医生说要循序渐进!他将碎成两截的筷子拍在桌上,转身时碰倒了酱油瓶,黑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晕开,像极了母亲咳血的毛巾。
去医院的路上,出租车后座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林晚棠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想起昨夜看到的存折——那笔五万元的存款,与父亲口中没钱继续治疗的话截然相反。她摸到口袋里母亲塞给她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个银行地址。
肿瘤科诊室里,主治医师推了推眼镜:必须立刻进行靶向治疗,费用......
负担不起。林长庚抢过话头,枯瘦的手指关节敲打着缴费单,保守治疗就行,我们商量过了。
周素琴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雪白的诊断书上。林晚棠抓住父亲的胳膊:您明明有钱!存折里......
啪!一记耳光响彻诊室。林长庚的手掌还在颤抖,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反了你他转身对医生挤出笑容,小孩子不懂事,我们选保守治疗。
林晚棠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见母亲无声流泪,泪水混着血丝滴在诊断书上。记忆突然闪回高中那年,父亲也是这样撕碎她的录取通知书,用同样的口吻说学画画能当饭吃此刻诊室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她听见母亲微弱的声音:晚晚,去我梳妆台第二个抽屉......
回到家已是黄昏。林晚棠在母亲梳妆台下翻出个铁盒,里面除了泛黄的全家福,还有本银行流水。她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每月三千元,收款人是个陌生名字。最近半年,母亲的医药费支出被人为划掉,取而代之的是给这个账户的大额汇款。
看够了林长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这是林晚棠记忆里从未见过的场景。烟灰簌簌落在地板上,在母亲精心打理的拼花瓷砖上烫出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