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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灰尘在光柱里翻涌,林晚棠拨开蛛网,触到角落里的樟木箱。铜锁已经锈死,她用菜刀撬开时,木屑飞溅在褪色的旗袍上——那是母亲年轻时最爱的衣裳,如今被压在箱底,丝绸表面爬满霉斑。
箱底躺着本烫金日记本,边角卷翘得如同深秋的枯叶。林晚棠翻开扉页,1985年的字迹带着少女特有的圆润:今天在画展遇见阿墨,他画的梧桐树好像会呼吸......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十分陌生,却在母亲的笔迹中带着隐秘的雀跃。
晚晚周素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晚棠慌忙合上日记本,却见母亲扶着楼梯扶手,蓝白条纹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老人的目光落在翻开的旗袍上,枯瘦的手指抚过布料上的牡丹纹:这是你外婆结婚时穿的......
阿墨是谁林晚棠脱口而出。母亲的手骤然收紧,布料发出撕裂般的轻响。阁楼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砸在青瓦上,仿佛要掩盖漫长的沉默。
是个......老朋友。周素琴别开脸,喉结艰难地滚动,帮我把箱子关上吧,灰尘呛人。她转身时,林晚棠瞥见母亲颈后的旧疤——月牙形的烫伤,形状竟与父亲脸上的疤痕如出一辙。
傍晚收衣服时,林晚棠在母亲的羊毛衫口袋里摸到硬物。泛黄的照片边角卷曲,年轻的母亲穿着碎花连衣裙,倚在梧桐树下笑得灿烂,身旁站着戴贝雷帽的男人,手中画板支着未完成的画。背面用钢笔写着:1987年夏,美院后山。
谁准你翻别人东西林长庚的吼声从身后炸响。林晚棠转身时,照片已经被抢走,父亲枯瘦的手指几乎要将相纸戳穿,马上把这些垃圾烧了!
为什么林晚棠挡在晾衣绳前,妈当年也是学画画的,对不对她想起日记本里的句子,想起阁楼深处未完成的油画,您烧了她的梦想,现在还要烧她的回忆
晾衣杆突然被扯倒,湿漉漉的床单兜头罩下。林晚棠在布料的缝隙间,看见父亲通红的眼眶。记忆突然闪回初中时,她在父亲的书房偷翻到母亲的退学通知书,上面写着因家庭原因终止学业。那时的她不懂,为何母亲总在深夜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