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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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锈蚀的银锁卡在金属滤网中,锁身刻着救妈妈三个字,笔迹稚嫩得像是用钉子划出来的。我指尖刚触到锁链,整面镜子突然爬满蛛网状裂纹。
我不该带他来这儿的……陈露突然崩溃地捶打墙壁,他爸去年车祸走了之后,小宇总说看见穿蓝背心的男孩跟着他……
我摸到银锁内侧凸起的刻痕,是日期1995.7.23。王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三十年前有个醉鬼,把儿子反锁在浴室淹死了。
阁楼的挂钟敲响三点时,我蹲在浴缸前用铁丝捅排水管。陈露的啜泣从隔壁传来：妈妈明天就带你走……小宇抽噎着问：那浴缸里的哥哥怎么办他妈妈还在井里啊。
最后一截锁链拽出来时,水管深处传来空隆回响。我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跪在九十年代的老式卫生间里。
小宝,别闹了！穿碎花衬衫的女人正踮脚够浴室气窗,妈去井边打水,你爸喝多了锁的门……她翻出去的瞬间,矮柜上的酒瓶轰然倒地。门缝外传来铁链哗啦声,男孩哭喊着拍门：爸爸我怕黑！
水位开始上涨。我疯狂捶打浴室门,却穿透了虚影。镜中倒映出女人在枯井边打水的背影,腕骨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水面漫过男孩下巴时,门外醉汉的鼾声震得吊灯摇晃。
救妈妈……男孩吐出最后一个气泡前,银锁从他颈间滑落卡进排水口。
我浑身湿透地跌回现实,掌心银锁沾满铁锈。陈露的尖叫响彻走廊：小宇不见了！
整栋民宿的管道都在轰鸣。我冲进后院时,小宇正趴在枯井边伸手够什么。哥哥说他妈妈在下面！陈露死死箍住他腰。井底传来指甲刮擦青苔的声响,像极了阁楼的抓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