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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是十六岁生日时弄的。母亲端着蛋糕进门,她起身时撞翻烛台,滚烫的蜡油溅在虎口,母亲却在尖叫着去扶相框——里面是三岁时的全家福,她被母亲抱在膝头,父亲穿着笔挺的警服。后来她才知道,那天父亲再也没回家,警队说他在追捕毒贩时坠江,连遗体都没找到。
楼下便利店的灯光突然熄灭,房间陷入更深的黑暗。林小夏摸索着打开台灯,暖黄光晕里,诊断书右下角的编号突然刺痛眼睛——302-7,和昨晚梦见的数字一模一样。她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手腕:小夏,别信……
叮——
风铃突然作响。她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目光扫过飘窗。那串贝壳风铃是去年旅游时买的,母亲说听见声音就像在海边。此刻它们安静地垂着,玻璃珠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林小夏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里浮动的铁锈味——和车祸那天一样,雨幕中混着血与汽油的腥甜。
她踉跄着扑向书桌,翻出母亲的遗物盒。银色打火机还在,机身刻着永盛针织厂留念,这是母亲生前最宝贝的东西。打开盒盖时,一张照片掉出来:年轻的母亲穿着工装,站在车间流水线前,身后戴眼镜的男人正往她手里塞什么。照片边缘有褶皱,像是被反复揉皱又展平,男人的脸被指甲刮出三道血痕。
窗外惊雷炸响。林小夏猛地抬头,看见玻璃上倒映着自己扭曲的脸,以及——窗帘缝隙里闪过的衣角。她扑到窗边,只看见湿漉漉的梧桐叶在风中颤抖,楼下路灯把树影切成破碎的黑色手掌,正按在她的窗玻璃上。
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猛地转身,屏幕亮起的瞬间,来电显示变成了妈妈。那个存了二十年的号码,此刻像条吐信的蛇,在黑暗中扭曲着游向她。
喂她的喉咙发紧,几乎咬到舌尖。
小夏,别怕。电流声里的女声清晰了些,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去书房,保险柜第三层。
咔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