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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倒生年轮
沈铎的怀表链突然绞紧我的手腕,表盘裂开细缝,渗出松脂味的金雾。那些雾气在浑天仪上凝成老式电影胶片,画面里穿月白旗袍的曾祖母正将翡翠簪抵在婴儿眉心,簪头刻着的辰字与我胎记同时发烫。
每代林家长女活不过二十七岁。沈铎的袖口滑出暗红血线,在地面蜿蜒成倒生树的纹路,你养母临终前求我,这次要让你自己选。
翡翠瓮里的婴儿标本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外滩百年变迁。我的掌心渗出辰砂荧辉,地下室墙面应声剥落,露出盘根错节的翡翠树根——每截树瘤都是颗跳动的心脏,最顶端那颗挂着母亲的照片。
警报声撕裂空气时,沈铎将我推向暗门。走廊陈列的百年婚纱突然无风自动,其中一件珍珠头纱下藏着泛黄婚书：民国三十六年沈铎与林氏长女缔结婚约。照片上的新娘侧脸与我如出一辙,耳后却有道蜈蚣状的缝合疤。
别看！沈铎扯落天鹅绒罩布,惊起满室翡翠螳螂。那些虫豸复眼播放着可怖画面：1947年梅雨夜,穿婚纱的女人在辰砂阁顶楼纵身跃下,手中紧攥着被血浸透的珍珠压发梳。
地铁站遇到的旗袍女子突然从镜中溢出,香云纱拂过我的后颈。她腕间红绳系着的铜钱,与脐带上那枚同样刻着戊辰字样。当她的指甲即将刺入我胎记时,沈铎的怀表突然炸成金粉,将我们卷进时间旋涡。
再次睁眼时,我们跪在1978年的辰砂阁废墟。穿的确良衬衫的年轻母亲抱着女婴跪在焦土中,她抬头刹那——那分明是二十岁的养母,而她怀里的婴儿锁骨处已有并蒂莲红痕。
这就是第五次轮回。沈铎的叹息混着血腥味,每次你觉醒真相,辰砂矿脉就会反噬至亲。
暴雨突然变成火雨,我眼睁睁看着年轻养母在烈焰中护住襁褓。她烧焦的掌心里掉出半枚翡翠铃铛,与新闻里沉船打捞物0327号严丝合缝。当我想触碰幻象时,沈铎突然咳出金红色血珠,他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