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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血色契约
婚轿在暗河中碎成血雾,我坠入辰砂矿脉的量子甬道。九个时代的记忆在血管里厮杀,直到沈铎染血的怀表链缠住腰际。我们跌进2023年外滩的暴雨夜,但霓虹灯箱全变成了1927年的香烟广告。
你吸收了太多时空能量。沈铎的白发垂落在我颈间,他机械心脏的裂痕里渗出翡翠碎屑。便利店橱窗映出我们变形的倒影——我的旗袍下摆渗着1978年的焦土,他的西装领口别着民国时期的辰砂徽章。
二叔的机械触手穿透时空追来,尖端滴着荧绿毒液。沈铎将我推进地铁闸机,用染血的婚书刷开特殊通道。隧道墙壁渗出黑色辰砂,凝成无数旗袍女子的手掌抓向我们。当触手即将刺入沈铎后心时,我锁骨胎记突然爆出金光,那些鬼手瞬间化作翡翠粉末。
果然只有你能净化污染。沈铎擦去我鼻血,指向前方亮着辰砂专列的幽灵列车。车窗内闪过不同年代的乘客：穿学生装的我正在焚烧日记,孕妇装的我把匕首刺入心脏,每个车窗都在渗出血泪。
列车长戴着青铜面具报站：前方到站——永生刑场。车厢突然爬满翡翠血管,座椅裂开露出玻璃棺材。我自己的尸体躺在里面,脖颈缠绕的珍珠项链正缓缓收紧。沈铎用齿轮心脏启动紧急制动,车厢却坠入更深的时间裂缝。
二叔的狂笑震碎车窗,他踩着时空碎片逼近：侄女该换嫁衣了。机械触手吐出腥红喜服,那分明是1947年幻境里的血嫁衣。我徒手扯断触手时,掌心辰砂凝成翡翠匕首,肌肉记忆般刺入他胸口——这个动作与1937年学生装的我刺杀汉奸的姿态完全重合。
沈铎突然从背后抱住我,齿轮心脏发出濒死的蜂鸣。他咬破舌尖在我耳后画下血色辰字,所有车厢轰然炸裂。我们坠落在辰砂阁顶楼的婚房里,满墙喜字正在渗血,梳妆台镜中映出穿着血红嫁衣的沈铎。
这才是真正的契约。他掀开床帐,龙凤被下堆满历代我的骸骨。腕间怀表链突然长出倒刺扎进血脉,那些纠缠百年的记忆终于完整：每世沈铎都在大婚夜亲手终结轮回,只为用守时人之血延缓辰砂暴动。
当二叔的机械身躯撞碎彩窗时,沈铎将翡翠匕首塞进我掌心。匕首柄刻着戊辰年林瑞棠,锋刃映出两个选择：刺入沈铎心脏重启轮回,或割断怀表链引发时空海啸。楼外传来黄浦江的呜咽,大钟楼指针开始逆向旋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