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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疗药物让易闲开始掉牙。清晨阮星给他擦脸时,发现枕巾上沾着颗带血的臼齿。他慌乱地用棉签去堵渗血的牙床,却把消毒液打翻在阮星手背。
丑。他别过头不肯喝粥,手机屏幕倒扣在床头柜——昨晚阮星睡着后,他偷偷搜索口腔癌的科普视频。
护士来抽血时,他突然问:殡仪馆骨灰盒最便宜多少钱
阮星摔碎了保温桶。瓷片飞溅到透析机下方,她跪在地上捡拾时,看见易闲脚踝上未愈的烫伤。工友说那是一年多前在工地食堂,有人嘲笑她是收银台西施,易闲把整锅热汤泼在那人身上。
你以为这样很伟大她攥着瓷片的手掌渗出血珠,当年教我反击的人,现在却想当逃兵
易闲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想起初三那年雨季,阮星举着全优成绩单在教室门口等他,却被混混堵在巷口。当他抡起板砖冲过去时,少女竟先一步将书包砸在对方脸上。碎玻璃划破她的手腕,血滴在成绩单上像朱砂批注。
回忆被透析机的警报声打断。阮星扑过来按住他乱动的手臂,针头在皮肤上划出长长的血线。她突然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大二那年餐馆失火,我冲进后厨救人的时候,想的不是见义勇为。
易闲的呼吸停滞了。那道他以为是工伤的疤痕,此刻在晨光中宛如月牙。
我是怕。阮星抓住他的手按在伤疤上,怕如果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某个说要带我看星星的骗子。
透析液在透明管道里循环,折射出细小的彩虹。易闲用舌尖顶住漏风的牙床,忽然笑出眼泪。他摸到床头柜下的素描本,翻到某页递给她——戴护士帽的阮星正在给病床上的自己喂药,窗外是浩瀚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