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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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在微波炉里旋转时,陈静安打开了《overlord》最新话。当骷髅王说出吾乃安兹乌尔恭时,他忽然笑出声。十万年前自己登临帝位时说的本座即天道,与这中二台词何其相似。

午夜零点十七分,数学试卷批改到最后一题。宁雨菲的解题步骤里藏着个可爱的错误：她把∞符号画成了蝴蝶结。陈静安用红笔圈出时,笔尖悬停良久,最终在旁边补了只简笔小猫——这个举动若是被昔日的仙官看见,怕是要吓得跌落云头。

晨跑者的脚步声惊醒浅眠时,陈静安正梦见自己在仙界图书馆查阅典籍。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玉简突然变成泡面桶,书灵们举着应援棒高喊史莱姆赛高。他睁眼望着天花板的霉斑,第一次觉得噩梦也可以如此有趣。

体育课测八百米时,陈静安刻意落后宁雨菲半个身位。少女飞扬的马尾辫像钟摆在他眼前晃动,频率渐渐与自己的心跳重合。最后一圈弯道,他看见她后颈细密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衣领,突然理解为何古修士常说锁骨是通往轮回的桥。

三分五十秒！体育老师掐停秒表,陈静安你怎么回事上次还跑进三分钟呢！

少年撑着膝盖喘息,任由汗水在下巴汇聚成珠。肺叶火辣辣的刺痛中,他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原来伪装虚弱比维持完美更令人愉悦,就像故意把仙酿换成白开水。

午休时间的天台,宁雨菲打开便当盒的刹那,陈静安嗅到了糖醋排骨的焦香。她母亲多放了半勺醋,用的是产自浙江的三年陈酿,铁锅在收汁时火候过了十三秒——这些信息本该随着修为消退而模糊,此刻却清晰得令他鼻尖发酸。

要吃吗少女递过筷子,金属尖端沾着粒晶莹的米。陈静安接过时指尖相触,静电在皮肤上炸开微弱的蓝光。他咀嚼着带有糊味的排骨,突然想起这是十万年来第一次接受他人馈赠。

放学后的补习渐渐变成某种仪式。宁雨菲会在第三道题解完时打开柠檬茶,易拉罐开启的咔嗒声总与陈静安的灵力波动同步。某个暴雨将至的傍晚,她指着窗外翻滚的乌云问：你觉不觉得云层像要掉下来

陈静安凝视着积雨云中穿梭的电流,那是他曾经随手操控的天罚之力。如今却能闻到臭氧的腥气,看到雨滴在玻璃上蜿蜒的轨迹,甚至感受到气压变化引发的轻微耳鸣。这些曾被天道过滤的冗余信息,此刻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