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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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雨刮器在疯狂摆动中发出濒死的呻吟。我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后视镜里映出儿子惊恐的小脸。
妈妈,小姨流了好多血......五岁的慕星扒着椅背抽泣,副驾驶座上的林雪薇正用染血的纸巾捂着额头。这个总是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此刻正用沾着血浆的手指,悄悄划过我的手机导航界面。
轮胎突然打滑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茉莉香——那是今早林雪薇送我的车载香薰。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三小时前她借口帮我检查刹车系统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砰！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我听见金属扭曲的哀鸣。挡风玻璃蛛网般碎裂,血珠悬浮在雨幕里,像一串断线的红珊瑚。后视镜里,慕星正被林雪薇护在怀里,而我的肋骨已经穿透了胸腔。
救雪薇......先救雪薇！慕寒之的吼声穿透雨帘。急救人员切割车门的火花中,我看到结婚七年的丈夫抱着昏迷的林雪薇冲进救护车,而他穿着的西服,还是我今早亲自为他搭配的。
慕星抓着警察的衣角哭喊：我要小姨妈妈！血水漫过睫毛时,我终于想起上个月亲子运动会,这孩子是如何在全校面前指着林雪薇说这才是我妈妈。
剧痛撕扯着意识,急救仪的蜂鸣逐渐飘远。林雪薇藏在染血发丝后的冷笑,慕寒之抱着她时颤抖的指尖,慕星书包里那张三个人的游乐园合影——所有记忆碎片突然严丝合缝。
原来刹车油管上的裂痕不是意外,亲子鉴定报告被调包,就连慕星对茉莉香过敏的病例......冰凉的血涌上喉头,我望着车顶那串开过光的菩提手串,想起产房里慕寒之说的第一句话：星象显示这孩子和雪薇八字更合。
雨声渐歇时,我听见灵魂剥离肉体的轻响。急救室的红灯化作血色月光,手术刀寒光里,最后映入瞳孔的是慕寒之握着林雪薇的手签器官捐献同意书。原来连死亡都是他们爱情剧本的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