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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术室的无影灯下,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反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躺在医院,抱着襁褓中的志远发誓要护他周全。
术后的日子难熬得超乎想象。打着石膏的右腿完全不能动弹,护工换床单时粗鲁地扯动,让她疼出一身冷汗。隔壁病床的老太太有女儿削苹果、女婿按摩,唯有她床头的保温桶三天没换过,送来的白粥早已结块。护士第三次提醒缴费时,她攥着皱巴巴的住院单,终于拨通了志远的电话。
晓雯能...能来照顾我吗
话出口时,她自己都被声音里的颤意惊到。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王桂兰以为被挂断,才听见林晓雯轻声说:明天我请假。
第二天清晨,消毒水的气味里飘进小米粥的清香。林晓雯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吹凉勺子里的粥:医生说要吃流食。
王桂兰盯着儿媳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流产后那个暴雨夜,自己把冷粥摔在地上的模样。喉咙像被纱布缠住,她别过脸去,滚烫的泪水砸在枕头上。
康复训练时,林晓雯每天搀着她在走廊来回踱步。有次王桂兰疼得直冒冷汗,下意识攥紧儿媳的手,却在对方吃痛的抽气声中慌忙松开。林晓雯却反握住她粗糙的手指:妈,我在。
这三个字让王桂兰溃不成军,那些年积攒的尖酸刻薄,在这句温言软语里轰然坍塌。
出院那天,志远来接人时,发现母亲正笨拙地给林晓雯系围巾。王桂兰低着头嘟囔:风大...
林晓雯偷偷冲丈夫眨眨眼,志远红着眼圈别过头去。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交织成崭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