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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停下。彭宇忽然惊醒,手按在她后腰上：怎么了
柳如烟将调查报告塞回原处,冲他笑了笑,指尖抚过他手腕的红绳：没事,就是想看清楚...你的眼睛。
他愣住,晨光中,她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瞳孔里,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昂贵的珠宝,只是个眼睛红肿、穿着皱巴巴卫衣的女孩,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到成都了。司机转头,瓜皮帽上沾着片树叶,前面路口右拐就是市区,你们...还要继续走吗
彭宇望着远处渐亮的天际线,手指轻轻梳理她被雨水打乱的发丝：看小烟的意思。
柳如烟摸出牛仔裤口袋里的牡丹一元硬币,那是在服务区洗手间掉落后,她趴在地上捡回来的。硬币边缘的纹路硌着掌心,像某种古老的密码。
继续走。她说,将硬币弹向空中,直到再也走不动为止。
硬币落在彭宇掌心,他握紧拳头,像握住一颗坠落的星星。卡车重新启动时,收音机里换成了《平凡之路》：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柳如烟靠在彭宇肩上,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竹林。她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真相还是陷阱,不知道母亲说的受害者是否与彭宇有关,甚至不知道这场逃亡何时会结束。但此刻,他的心跳贴着她耳朵,硬币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而远处的天空正裂开道缝,让第一缕晨光漏了进来。
或许这就是答案——在谎言与真相交织的迷雾里,在豪门恩怨与陈年旧火的灰烬中,她终于找到了值得追逐的光。那光不是钻石的璀璨,不是家族的荣光,而是某个雨夜,某个男人递来的过期晕车药,和他眼里,比星辰更辽阔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