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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抱着苏玉棠大腿哭嚎,眼瞅着她家小姐把红彤彤的粉末往陶罐里倒。灶房梁柱悬着的风干茱萸串簌簌作响,暗红果实映着晨光,倒像浸了血的算盘珠。昨夜茶仓闹刺客的事还没理清,今早小姐又翻出大夫人的嫁妆箱子,说要煮什么续命神仙水。
这叫茱萸粉,西域来的辣椒面儿！苏玉棠舀了勺井水兑进去,青瓷碗底突然泛起荧光,像是掺了夜光砂。去,把灶上那锅羊奶端来。
春杏盯着咕嘟冒泡的猩红色液体,忽然想起三年前夫人难产那晚——产婆端出来的血水也是这个颜色,窗棂上还落着只通体赤红的怪鸟。
灶房忽然传来哐当一声。苏玉棠抄起烧火棍冲进去,柴堆里窜出只灰毛老鼠,尾巴尖染着茱萸红。正撞见五岁的幼弟阿宝踮脚偷喝奶罐,嘴边还挂着可疑的白沫。
吐出来！快吐...她掐着阿宝下巴的手突然顿住。小娃子脖颈泛着青紫,皮下血管突突跳动如蚯蚓,分明是喘症发作的模样,可这会子竟面色红润地打了个奶嗝。
阿宝腕间银铃叮当,铃铛内壁沾着层金粉——与茶仓金花菌如出一辙。
阿姐,还要...阿宝举起空罐子,鼻尖沾的奶沫里飘着星点茱萸红,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苏玉棠眼睛噌地亮了。这哪是羊奶过敏分明是茱萸素扩张了气管！她抱起阿宝就往西厢房跑,差点撞翻端着药碗的老管家。汤药泼在青砖缝里,竟滋滋冒出白烟。
小姐使不得！张大夫说少爷这病得...
张大夫个屁！他开的麻黄汤越喝越咳！苏玉棠踹开房门,雕花门板震落陈年积灰,灰烬里混着几片孔雀蓝鳞片。从妆奁底层摸出个缠蛛网的琉璃瓶,瓶身英文商标被刮花大半：阿宝乖,把这个喝了能变孙大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