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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锐震住了。白玥言的表情依然平静,但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坦然。
我只是...越临斟酌着词句,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些...生活乐趣。
白玥言轻轻放下餐巾,动作精准得像在完成军事动作。生活乐趣他重复道,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入越临的心脏。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白玥言每天的生活如此单调——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些被挑断的手筋脚筋,那个被改造的腺体,那些神经抑制剂的副作用...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在用尽全力维持最基本的日常功能。
我明白了。越临轻声说,不再坚持。
白玥言微微颔首,起身离开。他的步伐依然优雅,但越临现在能看出那其中刻意维持的平衡感,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
当晚,越临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望着东翼那扇仍亮着灯的窗户。透过半开的窗帘,他能看到白玥言坐在书桌前的身影,银发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那个身影一动不动,像是在阅读,又像是在发呆。
越临想起晚餐时白玥言说的那些话,他突然意识到,对于这个被帝国摧残后又抛弃的年轻人来说,和平的生活或许比战争更难适应。在战场上,白玥言至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在将军府的平静日子里,他像个失去方向的幽灵,游荡在自己无法融入的世界里。
窗外,联邦的人造月亮被云层遮蔽,东翼的灯光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亮点。越临第一次感到一种奇怪的责任感——不是作为联邦将军对帝国联姻对象的责任,而是作为一个alpha对另一个受伤灵魂的责任。
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白玥言找到生活的意义,但他确定,从明天开始,他会更认真地观察,更耐心地尝试。因为在那双金色的眼睛里,他看到的不仅是冷漠和疏离,还有一种深藏不露的、对理解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