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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咒归途
我冲向他,手中的姑婆的灯与他手中的灯在半空中剧烈碰撞。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四周扩散,将戏台周围的一切都震得支离破碎。两盏灯发出的绿光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然后猛地收缩,最终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夜空中。
我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软软地倒在戏台上。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破败的屋顶照在我身上时,我才缓缓醒来。戏台上,他倒在我身边不远处,双眼圆睁,但眼神空洞,仿佛魂魄真的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他没有死,但整个人变得呆滞,失去了所有意识和力量,像是一个被遗弃的躯壳。他试图利用引魂灯的力量反噬了我,结果却因为契约力量的失衡,自食恶果。这结局,或许比死亡更符合这个充满民间奇闻的故事氛围。
天亮后,镇上的人发现了戏台的异状。警报声响了,但警察来了之后,面对一片狼藉和那个失魂落魄的他,也感到无从下手。最终,他被送去了镇上的精神病院。望川镇的这场风波,在官方层面被定义为一场由精神失常者引起的破坏事件。
但镇上的居民知道,远不止如此。戏台被毁后,笼罩在镇子上的那种压抑、阴森的气氛似乎消散了许多。那些曾经躲闪我的眼神,现在变得复杂,有恐惧,也有一些敬畏。虽然真相并未完全公开,但事件的余波仍在。据说,那些曾与他勾结阻挠我的人,也遭遇了一些意外,有些卧病不起,有些远走他乡。民间奇闻的力量,似乎以另一种方式惩罚了那些试图利用它作恶的人。
我联系了姑婆的远房亲戚,处理了姑婆的后事以及祖宅的产权问题。那些曾经失踪或被误认为引魂灯引走的镇民,其中一部分精神失常地回到了家中,另一部分则彻底消失了踪迹。他们的最终命运,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痕。
在戏台上的那场对决后,姑婆留下的笔记变得完整了。那些之前难以理解的符号和谜语,此刻在我眼中变得清晰。我终于彻底理清了苏家与引魂灯、与那份古老契约的全部真相。原来,苏家祖先在望川镇定居时,曾遭遇严重的灾厄,为了生存,他们与这片土地下某种古老的存在达成契约,获得了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和庇护,但代价便是家族血脉与引魂灯绑定,定期需要进行献祭来维持平衡,否则便会遭遇反噬。姑婆一直在寻找解除契约的方法,她将笔记留给我,或许是希望我能够完成她未竟的事业。
童年时在老宅看到的那些模糊画面,也变得清晰起来。那是我无意中撞见的家族进行的某种与引魂灯相关的仪式,当时年纪小,只觉得恐惧,以为是鬼怪作祟,从而产生了童年阴影。现在我明白了,那不是鬼怪,而是被扭曲的、家族为了生存而付出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