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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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清了清嗓子,声音压得很低,几乎与雨声融为一体：你们有没有做过那种特别真实的梦就是醒来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那种
他的眼球在手机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混浊,眼白上布满细小的血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裂了一样。他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着,指甲缝里藏着暗红色的污渍。
我最近经常做一个梦,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是从三个月前开始,每周至少做两三次,从未间断过。
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随着他的讲述在逐渐降低。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每次,时钟指向一点零七分,梦就开始了张毅的眼珠缓慢地转动着,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在说到这个精确时间时,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梦里面的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有人敲我的房门——不是那种随意的敲门声,而是很有规律的、带着某种目的性的敲击。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模仿着那个节奏,指甲与木质桌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咚、咚、咚——停顿——咚、咚、咚。
然后会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张毅,张毅,张毅,张毅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的声音异常响亮,他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由远及近,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林小雨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袖。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一样。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着急地去打开门,张毅继续说道,他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但每次打开门往外一看——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和远处隐约的雷声。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仿佛整个胸腔都在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