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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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周明站在信用社门口,手里捏着刚刚取出的两万元现金,厚厚一沓大团结被报纸包裹着,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父亲站在一旁,脸色灰白得像糊了一层水泥,手指不停地颤抖着。周明知道,这不仅仅是两万块钱,更是父亲半辈子的积蓄和全家人唯一的栖身之所。
明子,你要是把这钱赔了...周大海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爸,我不会。周明将钱小心地塞进内缝了暗袋的旧书包里,您先回家,一周后我回去见您。
周大海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公交站台,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
周明目送父亲离开,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他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奔市中心的邮电局。在那里,他花了半小时填写表格,申请开通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账户——这在1980年还是极为罕见的服务,需要缴纳500元押金。
同志,您确定要开通这项服务柜台后的女职员推了推眼镜,国际长途每分钟收费12元,还要加收50%的外汇券附加费。
我确定。周明数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这是他特意从两万元中换出来的新钞。
走出邮电局,周明又去了省外文书店,用外汇券买了最新一期的《华尔街日报》和《经济学人》——这些外刊在当时的中国普通书店根本买不到。
回到学校时已是傍晚,周明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经济系的办公室。运气不错,张教授还在加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