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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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三层传来孩童嬉笑,二十八个挂着住院手环的幽灵从墙里伸出手。我踹翻装着甲醛的玻璃罐,在熊熊火光中看见新医院的宣传海报。效果图上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正在剪彩,他调整领带的动作让怀表链从袖口滑出,十三颗臼齿在镁光灯下闪闪发亮。
逃出医院时,早间新闻正在播报私立医院奠基仪式。年轻院长对着镜头展示建设蓝图,他身后戴着口罩的护士长突然抬眼,月光照亮她胸前褪色的铜制工牌——周婉茹,实习护士。
我的高跟鞋陷入松软的泥土,后背紧贴着墙壁。身后,圣心医院的熊熊火光将夜空染成血色。手机屏幕亮起,医疗组同事的数十个未接来电刺痛我的神经,但我不敢接——我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指甲缝里嵌着无法清洗的淡黄色液体。
林记者！你没事吧远处,熟悉的同事声音从警戒线外传来。
我...我没事...我勉强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与记忆中不符,多了一丝沙哑和金属摩擦的质感。
转身时,我被绊倒,掌心拍在潮湿的泥土上。借着手机光亮,我惊恐地发现泥土上散落着十几枚儿童乳牙,排列成诡异的星形图案。更可怕的是,当我捡起一颗仔细观察时,乳牙内部赫然是微型的人脸浮雕,正以微弱频率颤动。
我踉跄地朝警戒线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同事冲上来搀扶,我的后背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刺痛,低头看见白大褂后襟不知何时被划开,露出皮肤下蜿蜒的墨绿色神经脉络,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连接着我的脊椎。
你的后背...同事惊叫。
我尖叫一声后退,撞倒了警戒标志。远处医院方向,火势奇迹般地减弱,转而化作滚滚黑烟,在夜空中形成一张狰狞的人脸,那张脸与我上周采访中看到的陆秉文照片一模一样。
周婉茹...有人在身后呼唤,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