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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二刻,赵铁柱蹲在县衙屋脊上啃窝头,第三块瓦片在他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处官道扬尘,三顶青竹轿晃晃悠悠进了城,打头的轿帘掀开条缝,露出半截毛笔——笔杆上缠着根鸡毛,像极了昨日那只会写诗的母鸡。
报——州府考生到!
衙役的喊声惊飞了檐下燕子。赵铁柱慌忙起身,窝头滚进瓦缝,他扒着屋脊往下看,只见三名考生依次下轿:左边的瘦子抱着个鸡笼,每走三步便学一声鸡叫;中间的胖子脱了鞋,脚趾夹着毛笔在空气中乱划;右边的书生更绝,手里攥着半张考卷,正小心翼翼地折成纸船。
这、这成何体统!李不才拍着新换的枣木公案,惊堂木却粘在案上——钱满柜今早往桌面抹了层浆糊,美其名曰镇堂之宝开光。
大人息怒。钱满柜晃着《论语》凑过来,肥手指在书页上乱点,子曰'狂者进取',天才必有异相!他突然指向学鸡叫的瘦子,此人鸡胸龟背,定是文曲星附了鸡身!
瘦子翻了个白眼,鸡笼里的芦花鸡适时咯咯叫了两声。李不才沉吟片刻,转头吩咐赵铁柱:你扮成书童,贴身监视!若有舞弊......他摸了摸腰间的夜壶碎片——自从昨夜梦见被科举考官追杀,他便把这碎片当护身符了。
考棚设在县衙西跨院,三张书桌呈品字形摆放。赵铁柱抱着文房四宝站在胖子身后,看着那肥硕的脚趾在宣纸上踩出墨团,忽然想起赛华佗药铺的巴豆——同样是圆滚滚的东西,一个让人腹泻,一个让人头疼。
这位小哥。学鸡叫的瘦子突然转头,眼里闪过狡黠,能帮在下买只烧鸡吗吾这鸡魂附体会饿。
赵铁柱还未开口,窗外传来钱满柜的吆喝声:卖状元符喽!孔夫子开光,保过科举!只见他举着一叠黄纸在廊下踱步,每张纸上都写着斗大的必挂二字——当然,是倒着写的。
买符吗小哥。钱满柜冲赵铁柱挤眉弄眼,写上名字,贴在床头,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