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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梨园初逢
隆冬腊月,京城的琉璃瓦覆着皑皑白雪。梨香园的戏台上,十七岁的沈云舒正踩着跷鞋,水袖翻飞演绎《贵妃醉酒》。她扮相清丽,眼波流转间将杨贵妃的哀怨痴嗔诠释得淋漓尽致,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戏罢卸了妆,云舒裹紧棉袄往后台走,忽听得角落传来琴音,铮铮淙淙似寒泉漱石。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素衣公子怀抱古琴,正专注地调试琴弦。那人眉目如画,鼻梁高挺,指尖在琴弦上轻拨,琴弦震颤间竟弹出方才戏文的曲调。姑娘的唱腔,可算解了我多日的困惑。公子抬眸,眼中笑意盈盈,在下裴砚之,翰林院编修,久闻梨香园名角风采,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舒脸一红,福了福身便要走。却听裴砚之又道：敢问姑娘,可知《长生殿》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一句,若用琴箫合奏,当如何转调这话正中云舒下怀,她自幼痴迷音律,当下便与裴砚之探讨起来。从宫商角徵羽到南北曲牌,两人越聊越投机,直到戏班师父唤她,才惊觉月已西斜。
此后每逢云舒登台,总能在台下望见裴砚之的身影。他常带着手抄的曲谱来,有时是失传的元杂剧唱段,有时是自填的新词。云舒也会将新学的唱腔与他分享,裴砚之便用琴音为她伴奏。一个唱得婉转,一个弹得清雅,倒比戏台上的曲目更动听。
元宵佳节,裴砚之邀云舒游灯市。街边的灯笼映着雪光,二人漫步在琉璃厂,看琳琅满目的字画,尝热腾腾的糖炒栗子。路过一处灯谜摊,裴砚之揭下一条：谜面是'一曲肝肠断',打一戏曲名。云舒思索片刻,笑道：可是《断肠辞》摊主连声称妙,将一盏莲花灯递给她。裴砚之望着她手持花灯的模样,心头一动,忽听得云舒轻声问：裴公子,为何对戏曲如此痴迷
裴砚之目光悠远：家母生前最爱听戏,临终前说戏曲里藏着人间至情。我学琴谱曲,不过是想留住这份温暖。云舒心中一软,正欲安慰,却见裴砚之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是一支羊脂玉簪：云舒,我...话未说完,忽有侍卫匆匆赶来：裴大人,皇上急召！
裴砚之神色微变,低声道：等我。转身离去时,衣袂扫落地上的莲花灯,烛火在雪地里明明灭灭,终是化作一缕青烟。
第二章：深宫惊变
自那日一别,裴砚之再未露面。云舒每日守在梨香园,对着那支玉簪出神。半月后,她从戏班师父口中得知惊天消息：裴砚之因参与太子谋反案,被打入天牢。云舒心急如焚,求遍梨园相识的达官显贵,却无人敢为裴砚之说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