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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的公寓彻底变成了一个信息茧房,但这一次,不是为了隔绝信息,而是为了高度聚焦地处理信息。他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分析能力和信息检索技巧,开始了一场几乎不眠不休的考古挖掘。
他没有从那些喧嚣的社交媒体入手,那些地方的噪音太强,信息也过于碎片化。他选择从历史的故纸堆和学术的边缘地带开始搜寻。如果播种者真的存在,如果这种认知操控的原理并非新生事物,那么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必然会留下一些古老的低语。
他首先检索的是关于集体歇斯底里、群体性妄想、社会传染病的历史记载。中世纪的舞蹈狂热、17世纪荷兰的郁金香狂热、近代层出不穷的末日论邪教……这些看似荒诞的历史事件,当他剥离掉时代的迷信外衣,用他所理解的疫病逻辑去审视时,竟然发现了惊人的一致性:核心奇点的形成、重复强化的信息、对异见的排斥、以及强烈的群体身份认同。
这些古老的寄生物虽然只通过口耳相传、布道、小册子作为传播媒介,但其核心运作机制与今日网络上的模因疫病并无二致。它们只是披着不同的外衣,在不同时代收割着人类的非理性。
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了心理学,特别是那些曾被视为异端或因伦理问题而被叫停的早期实验。他找到了一些冷战时期关于宣传心理学、认知塑造和群体意识干预的解密档案。其中一些研究,对如何利用人类的认知偏差、情绪弱点来植入特定观念、甚至操纵群体行为,有着令人毛骨悚根的精准描述。这些研究大多在中途被神秘中止,相关学者也往往下落不明或被边缘化。
在一份标注为项目代号:回声室的残缺报告中,闻星甚至看到了与同频APP运作模式高度相似的实验设计——通过算法筛选和正向激励,在隔离环境中快速培养高度同质化的思想共同体。报告的结论部分被人为撕毁,只留下一句令人不安的批注:……具有不可控的自我复制及模因污染风险。
他甚至开始研究各民族的古老神话与传说。在那些关于蛊惑人心的妖魔、制造幻象的精怪、窃取灵魂的低语者的故事里,他剔除掉超自然的成分,也发现了一些与认知寄生物行为模式相似的隐喻。仿佛人类的集体潜意识,早已模糊地感知到这种无形威胁的存在,并将其具象化为神话中的反派。
这些来自历史深处的回响,让闻星逐渐构建起一个骇人的图景:那些他称之为认知寄生物或模因疫病的东西,并非信息时代的特有产物。它们是一种古老的、与人类文明相伴相生的幽灵,只是在数字网络和社交媒体的催化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传播速度、变异能力和影响范围。
而所谓的播种者,或许并非某个具体的个人或组织,而更像是一种……非人性的、以人类集体意识为培养基的规律或力量或者,它们是掌握了这种规律,并试图利用它的智慧实体,潜伏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周期性地播种或引导这些认知寄生物的爆发
就在闻星沉浸在这些跨越千年的信息碎片中,试图拼凑出播种者模糊的轮廓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模式——一种生长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