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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我一改往日贪玩的做派,开始将自己关在书房。我看着宣纸上的字迹从歪斜变得凌厉,每一笔都像是在割裂心脏。
当父亲笑着说吾儿颇有当年为父的风范时,我望着他腰间新换的羊脂玉坠,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戴着的,不过是串褪色的桃木珠子。
从前得了父亲夸奖,我总要挂在他脖子上撒娇,缠着他要吃门口小贩手中的糖葫芦。可如今面对他温热的手掌,我只能僵硬地弯起嘴角,任由冷汗浸透后背。父亲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反而欣慰地认为这是我学习知礼的结果。
我发现公主那张本就冷淡的脸愈发冷淡了,她好像连眼角余光都不再扫向父亲。只是对我的态度,好像比之前缓和了,她会时不时送我一些小玩意,考考我的功课。
父亲依旧是京城里的佳话。他会在暴雨天亲自捧着食盒候在公主的院外,只为亲手给她奉上她爱的食物。也会为公主的一句戏言,派人快马加鞭从扬州运来新鲜的琼花。
当公主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他温声细语地向宾客解释公主身子娇弱时,烛火映得他眼角的细纹都泛着柔光,倒衬得廊下抱臂冷笑的公主,像块不解风情的寒玉。
转眼五年过去,我脖子上的金锁早已磨出温润的包浆。街头巷尾的议论声随风钻进耳朵:到底是命好,生在皇家,才得以嫁了温文儒雅、才气逼人的状元郎,若是寻常妇人五年无所出,早该被一纸休书送回娘家了。
可父亲越是在人前体贴入微,越是把公主的药碗吹凉了又吹,那些酸溜溜的话便传得越发难听。市井茶馆里的说书人,甚至编出了状元郎三请名医、为妻求子的感人戏码。
每当这时,公主就会摘下凤钗,教我用簪头在沙盘上写瘦金体。她指尖的凉意透过木簪传来,轻声说:世人的嘴,可比宫里的毒酒还厉害。窗外的月光落在她眼底,像是落进深潭的碎银,泛着细碎的、无人知晓的光。
后来,府门又悬起红绸,父亲又迎进来一位女人周氏,他们说她是一位姓周的清流小官员的女儿,出身低微,配不上父亲,可奈何她面容姣好,深得父亲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