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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帮忙吗宋野的声音从座头鲸腐尸的胸腔传来,他的下半身已与深潜器液压系统融合,脊椎延伸出的神经索正连接着舱内数以千计的脑组织标本。林雾白认出其中漂浮的正是典狱长被剥离的面皮,那些褶皱里还残留着父亲用雪茄烫出的星图疤痕。
深潜器突然剧烈震颤,菌丝从林雾白爆裂的指甲缝里喷涌而出,自动填补着压力舱的裂缝。当她踩到控制台前那滩粘稠物,脚底传来五分硬币熟悉的齿痕触感——1999年失踪的雾港号全体船员名单正以荧光菌斑的形式,在她被海水泡胀的皮肤上逐行显现。
欢迎回家。父亲的全息影像从声呐屏炸开,林雾白看见他狱服袖口露出的腕表,秒针竟是根微型手术刀。当影像开始播放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她终于尖叫着砸碎操作面板：视频里被绑在解剖床上的幼年自己,锁骨伤口正在生长出船蛆口器状的肉芽。
宋野的触须穿透舱壁袭来时,林雾白将鲨鱼齿硬币插进了自己的颈动脉。基因锁最终层解封的剧痛中,她看见菌丝网络里流动的并非数据,而是父亲在死刑前夜抽走的500cc脑脊液。深潜器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海底岩浆口俯冲,舱内所有标本开始同步播放她的童年记忆。
你才是原始宿主！宋野的声带被汞蒸气灼穿,他的眼球在爆裂前映出终极真相——林雾白后颈浮现的锚形胎记,正与深潜器龙骨上的末日方舟启封装置严丝合缝。当岩浆吞没舱体的瞬间,她终于听见父亲藏在基因锁里的最后一句话：杀死你就是我拯救世界的方式。
林雾白在气化前完成了最后一次呼吸动作。她的肺泡里增殖的解毒孢子随热柱喷发,在海面形成横跨29°7'纬线的荧光带。暴雨停歇时,新生藤壶正在刑侦大楼废墟上绽开,贝壳内壁的生长纹路,赫然是父亲用鲸骨针刻在她婴儿床头的催眠图谱。
第六章
菌钟重启
林雾白在藤壶开合的脆响中睁开复眼。
新生甲壳还带着岩浆淬火的余温,她三百六十度环状视野里,刑侦大楼废墟正被菌丝网络托举着重组。宋野的警号铭牌嵌在颚骨关节处,每当海风掠过齿状边缘,就会释放出父亲哼唱船歌的次声波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