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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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传来纷沓脚步声。快搜！有人看见黑影往这边跑！杨连长的吼声震落洞顶碎石。箍在腰间的手猛然收紧,陆战野的军装纽扣硌得她肋骨生疼,血腥味愈发浓烈。
在这！二妞举着火把冲进来时,林书棠正蹲在岩白菜丛中。她药篓里躺着只中箭的野兔,手术剪尖端还在滴血：正好给伤员加餐。
回程路上,二妞突然哼起沂蒙山小调。林书棠望着她辫梢晃动的红头绳,想起矿洞地面那滩新鲜血迹——分明是有人用左腿拖行伤员的痕迹。
更鼓敲过三响,卫生所木门吱呀轻启。林书棠握着手术剪逼近药柜暗格,却见月光下躺着个牛皮纸包。打开是七颗沾血的穿心莲胶囊,内层用碘酒写着：明晚八点晒谷场。
胶囊壳在烛焰中蜷曲时,窗外榕树突然惊起夜枭。林书棠迅速将灰烬撒进当归药罐,转身撞见镜中倒影——她盘扣错位的位置,正与陆战野军装第三颗纽扣吻合。
霜降前夜,林书棠在药房称量第七遍杜仲胶时,终于发现杨连长的秘密。
月光从气窗铁栅漏进来,在搪瓷托盘上切割出监狱栏杆般的阴影。她故意将当归片撒在显微镜载物台上,借着调整镜筒的角度,清晰看到库房墙角的麻袋堆——本该存放止血草的位置,此刻摞着二十袋印有广交会专用的杜仲胶。
指尖抚过麻袋封口的火漆,突然触到某种规律凸起。医用镊子小心挑起半凝固的漆印,赫然是半枚指纹——三道平行纹路在指腹位置急转,正是苏制TT-33手枪特有的扳机茧。
小林还不睡药房门吱呀作响,副连长张秀兰端着搪瓷缸斜倚门框。她左腕崭新的上海表反射着冷光,表带却扣在第三个孔洞——这尺寸本该属于她丈夫杨连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