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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砸在水泥地上炸开银花,林小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校服领口咸涩的雨水混着巷子里的馊味直往气管里钻。她永远记得这个暴雨夜——奶奶弥留之际攥着她的手,枯槁的指尖在台灯下泛着青紫,煤球会来找你的,老人最后的呢喃裹着痰音,像被雨打湿的破旧风箱。
此刻那只橘猫正用完好的三只腿艰难转圈,被血痂黏住的右爪在积水里划出细小的涟漪。林小满的指尖刚触到它发烫的额头,精灵石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在猫咪金棕色瞳孔倒影里,她看见自己苍白的脸与奶奶布满皱纹的面容重叠,那些浑浊眼珠深处浮动的金色纹路,竟与石中游走的青蛇图腾如出一辙。
你果然能看见契约印记。带着铁锈味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时,林小满才发现自己正踮着脚往纸箱深处翻找。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撑着黑伞,伞骨尖端滴落的血珠在积水里晕开暗红涟漪,我是陆沉,特殊事务处理科第七代负责人。
他手中的钛合金镊子夹着张泛黄契约,被血浸透的篆体字迹正在缓慢蠕动重组。林小满看到条款末尾的朱砂印变成燃烧的凤凰,而猫咪额头的火焰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胎记。
三百年前我们族人用契约刻印封印妖物,没想到轮到自己人成了祭品。陆沉的袖口滑落,小臂上狰狞的灼痕与猫咪的胎记形成完美镜像。雨幕中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林小满回头时撞见对面阁楼窗边闪过半张苍白的脸,那人影怀中的黑猫正与煤球额头的胎记同步闪烁。
直到抱着猫咪躲进桥洞,林小满才惊觉精灵石表面浮现出经纬度坐标。煤球舔去她手背的血珠,尾尖在积水里画出发光的符文——正是契约书上缺失的第七重封印阵。当晨曦穿透云层时,草稿纸上自动浮现的解题步骤里,夹杂着用猫爪蘸墨写就的古老箴言:当星辰坠落时,请用谎言喂养真相。
此刻数学卷上的最后一道几何题,煤球正用尾巴卷着3B铅笔描摹辅助线。林小满望着草稿纸上逐渐成型的凤凰图腾,突然发现那些墨迹组成的不是几何图形,而是奶奶临终前反复念叨的镇魂咒。阳光穿过猫咪尾巴投下的光斑开始逆时针旋转,粉笔灰在光柱里凝结成细小的梵文,而煤球额间褪色的胎记,正在渗出蛛网状的银色丝线。
我叫煤球。第二天清晨,林小满发现猫咪坐在她的作业本上,爪子正按着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阳光穿过它蓬松的尾巴,在草稿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晨雾在玻璃窗上凝成霜花时,林小满发现作业本边缘卷起了焦黑的纸边。煤球蜷缩在三角尺旁,尾巴尖蘸着墨水在火柴人胸口画了个螺旋符号,那图案竟与精灵石内壁的刻痕完全吻合。当橡皮擦滚过错题时,林小满突然嗅到焚烧古籍的焦苦味——那些被橡皮擦抹去的错误答案,正化作灰烬从纸面升腾,在阳光里凝成振翅的凤蝶。
这不可能...她捏着自动铅笔的手指微微发抖。方程式确实在重组,变量x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着,在草稿纸上跳起祭祀般的八字舞。煤球忽然弓起脊背,尾尖扫过的地方,函数图像裂开细缝,露出底下用猫爪写就的甲骨文——那分明是奶奶临终前画在她掌心的镇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