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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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令人烦躁的电流声,在周正辉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他身着定制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泛着冷光,此刻正翘着二郎腿,鳄鱼皮鞋尖有节奏地敲击地面,仿佛在丈量这场对峙的时间。刘警官,我父亲的事我很难过。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却像淬了冰,但案发时我正在纽约参加商业峰会,这是我的行程单和酒店监控。
我将八百万的保险合同甩在桌上,看着他瞳孔微微收缩：周先生,你父亲去世前三天,刚把这份保单受益人改成你。巧的是,他的病历显示,如果不进行化疗,最多只剩三个月寿命。周正辉突然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西装内袋掏出张支票,纸张摩擦声在寂静的审讯室格外刺耳：实不相瞒,我上个月刚给他打了三百万。支票上的日期与保险合同修改日仅隔两天,墨迹未干的数字仿佛在无声嘲讽。
调查陷入僵局时,我在周德昌的手机云端找到了突破口。已删除的短信记录里,有段与陌生号码的激烈对话：你以为给点钱就能弥补当年你母亲带走孩子,害我妻离子散！现在正辉的亲爸要认回他,我绝不......短信戛然而止,发送时间正是火灾前一周。我放大短信背景图,模糊的壁纸边缘露出半截泛黄的出生证明——这与保险柜里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纸张材质,有着微妙的差异。
走访周正辉的前妻林婉清时,她正在收拾行李,行李箱里塞满了儿子周明远的奥数奖杯。梳妆台上摆着少年的获奖照片,笑容灿烂得刺眼。正辉根本不配当父亲。她突然将离婚协议摔在桌上,纸页边缘被指甲掐出褶皱,三年前他出轨,被我发现手机里和私生子的照片。可笑的是,那个私生子,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翻开协议,财产分割条款旁有行潦草的字迹：放弃争夺明远抚养权,但必须保证他出国留学。林婉清的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抚养权三个字：明远以为爸爸在国外打拼,其实周正辉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把他送出去。上个月明远生日,他连视频电话都没接,却往家里寄了封推荐信——斯坦福大学的入学名额,要价两百万。
技术科的紧急报告打断了谈话：周德昌手机里的陌生号码,归属地竟是周正辉的私人助理李强。当我们冲进李强的公寓时,他正在焚烧文件,火盆里跳跃的火苗映着他惊恐的脸。我眼疾手快抢下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周正辉的生母栏赫然写着陈美兰,而二十年前的报纸剪报上,陈美兰溺亡的新闻旁,配着周德昌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下方的报道日期,与周正辉的出生日期仅隔三天。
暴雨拍打着审讯室的窗户,周正辉终于摘下了伪装的面具：他当年为了上位,抛弃我妈和私生子！现在想拿保险金堵我的嘴做梦！他突然扯开领带,脖颈青筋暴起,知道他为什么瘸了吗二十年前我去找他对峙,他想开车撞我,结果冲进了江里！但当我问起火灾当晚的行踪时,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刘警官,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癌症晚期的老人,为什么要在半夜给自己举办葬礼
话音未落,技术科再次传来消息：火灾现场提取的助燃剂成分,与周德昌书房里的工业酒精完全匹配。而监控显示,火灾发生前两小时,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推着轮椅进入单元楼,轮椅上的老人身形佝偻,戴着与周德昌同款的毛线帽——但仔细辨认,那人的右手小指完好无损,而真正的周德昌,小指因年轻时的工伤少了半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