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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腾的水雾里,我们调试了十七锅糖浆。当第二十三颗松子完美裹上琥珀色糖衣时,落地窗外正飘起今冬第一场雪。老板娘突然举起手机:头凑近些!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苏穗沾着糖浆的手指在我脸上划出金线。后来这张照片被做成冬日限定松子奶茶的宣传照,海报底下印着我们的发明者署名……
市立图书馆四楼的古籍修复室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老管理员总在打盹,苏穗就踮着脚去够《长白山植物图谱》的函套。泛黄的书页间簌簌落下些碎屑,她突然惊呼:是妈妈的字迹!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借书卡上,铅笔写的棠月已经模糊。我们花了三个下午,用修古籍的糨糊把零散的读书笔记拼贴成册。她伏案的背影被斜阳镀上金边,松木修复台散发的香气与护手霜的味道纠缠不清。
你看这段。她突然转身,鼻尖差点撞上我手中的镊子,妈妈说红松的树脂能治冻疮......话音戛然而止,我的镊子正夹着她不知何时伸过来的手指——昨天被松针扎破的伤口还泛着红……
平安夜我们在商业街派发补习班传单,美其名曰社会实践。苏穗突然对着某栋写字楼大堂的圣诞树跺脚:挪威云杉根本不适合室内养护!
第二天清晨,六个装满松针的编织袋堵住了我的出租屋门。她裹着熊猫睡衣蹲在楼道里,正往枯黄的松枝上绑注水试管:温度5℃、湿度60%,配上LED植物灯......
当我们把这棵抢救回来的云杉搬进图书馆天井时,老管理员往树干上挂了块木牌:受伤的战士。苏穗偷偷在树洞里塞了袋松子,第二天清晨,真的有三只松鼠围着云杉打转。
腊月二十八,我的厨房变成了松针实验室。苏穗把奶奶的草药罐改造成蒸馏设备,窗台上晾着十二种配比的松针香包。
这是助眠的,这是提神的......她系着不合身的围裙,手腕上的红绳在蒸汽里若隐若现,等高考前卖给同学,旅游经费就攒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