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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重新挂上那副程式化的微笑，对着章小娴说道：
“哪有的事啊，您的审美可是非常吸引人的呢，将来肯定会红遍全国的！”
这一番奉承话就像罐头食品一样精准，从他们初次见面开始，到现在已经是小娴并没有回应老周的话，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后视镜里，看着自己刚刚染的灰紫色挑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限量款手包上的鳄鱼纹，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别处。
车载香薰中飘来的廉价柠檬味，与她记忆中巴黎高定秀场上的雪松香混作一团，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周被主编退回的策划案。那些精心设计的版式，此刻正躺在碎纸机里，被绞成了与老周话语同样苍白的碎屑。
“还是谦虚点好。”章小娴轻声说道，仿佛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轻轻地将粉扑按在脸颊上，补妆镜里倒映出她那精心勾勒的眉峰，宛如远山含黛，美不胜收。
就在她专注于补妆的时候，指尖却突然停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漫过了五年前的某个黄昏。
那时候，章小娴刚刚从工厂的流水线上辞职，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机油的痕迹。她站在化妆品专柜前，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
大粒麦把褪色的双肩包背到胸前，然后从最里层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当他把钱递给ba小姐时，他那松垮的t恤下摆不小心扫过了专柜的玻璃台面，惊起了一阵细小的尘埃。
“就、就要这支。”大粒麦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额角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最终消失在领口处。那支价值三百块的口红静静地躺在丝绒盒里，包装纸在他的掌心被反复摩挲着，洇出了深色的褶皱。
ba小姐面带职业化的微笑，但章小娴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光中隐藏着一丝打量。章小娴并没有在意ba小姐的态度，她的目光被大粒麦那发红的指节所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