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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那些深深浅浅的坑洼,扬起一阵细碎的尘土。后视镜里,霓虹灯牌在渐渐深沉的暮色中次第亮起,像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将城中村那狭窄而又热闹的街道切割成一块块光与影的拼图。烧烤摊上,铁网滋滋作响,像是热情的舞者在欢快地跳跃。孜然混着辣椒面的香气裹挟着浓烟扑面而来,那浓烈的味道直往人的鼻腔里钻,熏得人眼眶微微发烫,仿佛是生活最真实的烟火气在肆意弥漫。
大粒麦的火锅店招牌在雨棚下显得格外醒目,红底黄字的“麦粒儿火锅”被一圈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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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带勾勒得发亮,在昏暗的街道上宛如一座温暖的灯塔。隔着老远,就能看见火锅店里蒸腾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像是时光的泪痕。店门口排着一条蜿蜒如长龙的长队,人们或是焦急地踮起脚尖张望,眼神中满是期待;或是西装革履的男人解开领口,扯松领带,试图在这闷热的空气中寻找一丝凉爽,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对那一口滚烫牛油锅底的渴望,仿佛那是生活中最珍贵的慰藉。
银色轿车“吱呀”一声稳稳停在了火锅店前,扬起一小片尘土。正在店门口忙得不可开交、扯着嗓子招呼客人的大粒麦,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猛地转过身来。他头上那顶沾满油渍的厨师帽,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歪向一边,滑稽得像个调皮的小丑帽子。他身上那件肥大的白色厨师服,前襟早已被各种油渍染成了深一块浅一块的“抽象画”,手里的锅铲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红油,在地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油花。可他的眼睛却亮得如同店门口那盏醒目的招牌灯,在昏暗的夜色中闪烁着兴奋与喜悦的光芒,扯着嗓子喊道:
“祖宗!可算把你盼来了!”
话音未落,他又急匆匆地小跑过来,每一步都带着风,仿佛脚下装了弹簧。他身上那股浓郁的火锅味混着不知从哪儿沾染来的廉价香水味,像是一股奇特的风暴,扑面而来。他满脸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像是急于展示自己宝贝的孩子:
“丫头!可算把你盼来了!快尝尝我新研发的牛油锅底,绝对够劲儿!我跟你讲,这锅底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试了好多配方,就等着你来尝尝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