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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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都给我关掉！她几乎撕破嗓子。助理手忙脚乱帮她退出应用,声音发抖,念念姐,平台说如果不能拿出澄清文件,账号冻结时间会继续延长。苏念念死死抓住那人手腕,指甲嵌进皮肉,澄清要我怎么澄清！DNA都在那里摆着！

车子开进苏家位于半山的独栋别墅。铁门未自动开启,门口安保队长神情为难,只敢低声说：董…董事长吩咐,让大小姐先去金橡别苑住几日,等风波过去再——话没说完,苏念念猛力推门下车,恨不得冲进那扇紧闭的大门,可车灯照出她独自一人的影子被铁栏杆切割成凌乱的斑块,那是第一次,她真正明白豪门不是堡垒,而是囚笼。

山脚灯火明灭,她不甘心就此退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联系昔日最铁的闺蜜博主,准备开一场澄清直播。夜风穿过树梢,带着湿冷的薄雾,她拉紧外套领口,在空荡的别苑客厅摆好补光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眼泪和颤音：我也是受害者,我从小就被告知是苏家的掌上明珠,我不知道真千金还活着,更没有想过抢走别人的人生……

直播间人数涨得飞快,可清一色的嘲讽弹幕像雪崩般淹没屏幕：影后上线！哭戏打几分假千金真会演。短短五分钟,礼物榜却毫无动静,系统提示：＜虚拟礼物与打赏功能暂时关闭＞。紧接着,有眼尖的网友截屏放大她背后展示架上那只限量款香奈儿,一通对比后发帖实锤——高仿。帖子像病毒一样扩散,豪门千金却用山寨包的笑点彻底点燃了网友们拆台情绪,群嘲声浪把她逼到屏幕死角。

念念,一会儿公关公司会给你准备新的声明,先别开播。经纪人越洋电话压低声音,苏氏那边已经顾不上你了,董事长正在处理股价暴跌的问题。苏念念拿着手机,瞳孔里倒映出直播间迅速掉落的在线人数。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她拥抱的不是鲜花,而是随时会枯萎的泡沫。

与此同时,帝都金融街,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顶层,苏晚晴推开Q资本会议室的玻璃门。十几名投资经理起身致意,屏幕上红绿相间的K线跳动如战场心电图。目标已触发首条平仓线,空头头寸一小时内扩至十亿市值。汇报声像冷锋刮过。继续。她只说了一个字,转身对助理吩咐,电竞俱乐部收购款全部到账了吗助理点头,全额到位,战队队长已在社媒欢迎‘Q老板娘’。

很好。苏晚晴低头签下一份授权书,笔尖划过纸面,像刀锋切开旧日烙在骨血的伤疤。她抬眸时,夜色里霓虹如火,映得那双眸子亮得惊人。世人只看见真千金冷冽的复仇,却不知道在福利院的十六个冬夜里,她靠着奖学金和深夜打工攒出第一笔资金,用量化模型翻滚出如今的资本帝国。苏晚晴收回目光,手机提示音响起——苏氏流通股跌幅扩大至19.3%。

她轻按关屏键,眉眼里没有半分同情。

凌晨三点,苏念念瘫坐在空荡的客厅,直播设备散落一地。手机再次响起,她以为是粉丝,总算带着哭腔按下接听,却听见苏父疲惫沙哑的声音：念念,公司出了点状况,明天你先暂时关掉所有社交账号,别再给家里添乱。她愣住,想说自己也在风口浪尖,可电话那头已匆匆挂断。屏幕黯淡的倒影里,她看见自己精心描绘的妆容斑驳成一幅抽象画,像一场虚假的舞台剧散场后残留的布景。

浅灰曙光撕裂夜幕,帝都的天又亮了。金融频道滚动播报苏氏股价跌停的消息,主持人语速飞快提到神秘做空方Q资本。镜头切回演播室时,隐藏在股民微信群的江湖传言悄然扩散：Q资本的幕后掌舵人可能正是今晚那位手持DNA报告的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