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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姑娘,得罪了。书童小砚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沙哑。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目光扫过破庙内积满灰尘的神像。三年前的春日,沈清砚曾在这里展开一卷《诗经》,耐心地教阿璃识字。那时阳光透过破窗洒在她鬓间的山茶花上,将她的侧脸映得格外温柔。
阿璃缓缓起身,沾着血污的裙摆拖在地上。当第一把刀刃划破她肩头时,她疼得踉跄了一下,却突然笑出声来。九条狐尾从身后显现,可本该洁白如雪的毛发如今只剩六条,尾尖还凝结着黑血——那是她当年在古墓中被弩箭射伤后,妖力溃散留下的痕迹。
小砚,你看这尾巴。她伸出染血的手指轻抚狐尾,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三根换了他进京的盘缠,还有一根……话未说完,又一柄长刀劈来,她侧身躲开,衣袖被削去半截,露出小臂上狰狞的伤疤,还有一根,换了他在金銮殿上能挺直腰杆。
刀手们渐渐将她逼到墙角,火把的热浪烤得她脸颊生疼。阿璃忽然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血污。三年来,她一直躲在青崖山深处,看着沈清砚的画像从街边的状元郎年画,变成公主府门前的红榜,最后定格成京城茶楼里说书人口中驸马爷智破奇案的传奇。
那笔洗是我从死人手里抢的,玉佩是我用半条命换的!她突然嘶声喊道,化回人形的瞬间,胸前的伤口涌出汩汩鲜血,滴落在手中的山茶花上,他说要以笔锋丈量天下,我就去闯机关重重的古墓;他说缺盘缠,我就用百年修为换穿墙术!
破庙外,沈清砚躲在一棵老槐树下。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亲手写下速除之的密信后,就再未踏入青崖山半步。此刻雨水顺着乌纱帽檐滴落,打湿了他官服上的补子。当阿璃的声音传来时,他下意识地攥紧腰间玉佩——那是公主赏给他的,与当年阿璃送他的一模一样。
你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阿璃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绝望的温柔,原来人心是会变的。状元郎要娶公主,驸马爷要保荣华,哪里还容得下一只狐妖
沈清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想起新婚之夜,公主腕间的玉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想起每次批阅奏折时,案头那朵山茶花干花都会被他悄悄藏进抽屉。他曾无数次想过,若当初拒绝赐婚,带着阿璃远走高飞,如今又会是怎样光景
杀!刀手们的呼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阿璃在刀光剑影中轻盈地穿梭,可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每一次躲闪都在身上留下新的伤口。当一柄长刀直取她咽喉时,她忽然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