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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鸡叫。不是一只,是许多只鸡混杂在一起的、濒死的、被死死扼住喉咙的凄厉嘶鸣!那声音被风扯碎了,又粘稠地灌进来,带着一种濒死的挣扎和绝望的恐惧。
紧接着,是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沉重、拖沓,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正由远及近,朝着我家这孤零零的小屋围拢过来!
我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到结满厚厚霜花的窗户边,用冻得僵硬的手指狠狠抹开一小片模糊的视野。
屋外,惨淡的月光被浓重的乌云撕扯得支离破碎,勉强照亮了院子。雪还在下,白茫茫一片。院门敞开着,外面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全是村里人。熟悉的赵老蔫、王寡妇、李家的大小子……他们穿着臃肿的棉袄棉裤,身上、头上落满了雪,几乎成了一个个雪人。每个人怀里都死死抱着一只活鸡!那些鸡被村民们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掐着脖子,翅膀无力地扑腾,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咯咯声,鸡冠憋得紫黑,绝望地挣扎着,鸡爪在冰冷的空气里徒劳地抓挠。
村民们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深及膝盖的雪地里,头微微低垂着。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地望着地面,嘴唇却以一种极其一致的频率微微翕动着,无声地念诵着什么。雪落在他们身上,几乎将他们凝固成一片惨白的、毫无生气的坟包。
月光偶尔从云隙中漏下惨白的一缕,照亮离院门最近的一个身影。是赵老蔫。他怀里那只芦花大公鸡已经不动弹了,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惨白的光掠过他低垂的后颈,那厚厚的棉袄领子不知何时被蹭开了些,露出一小片皮肤。
在那片皮肤上,赫然烙着一个东西!暗红色的,边缘微微肿胀,像是新烫上去不久。那图案扭曲、怪诞,透着一股子邪性——正是我家神龛里那块诡异飘动的红布上,用金线绣着的阴堂符咒!
冰冷的恐惧像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阴堂!他们真的给我立了阴堂!用活人做供品的阴堂!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