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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刘强队长眉头锁得更紧,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过,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回忆,那个…以前市局刑侦支队的杜衡
他显然听过我的名字,无论是曾经的神探光环,还是那桩导致我身败名裂的旧案。
是我。我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那目光里有职业性的审视,有对前同行的微妙评估,或许还有一丝听闻过失败者传闻的轻视。
哼,刘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谈不上善意,但也并非完全的敌意,沈墨倒是会请人。人都死了才来他毫不客气地刺了一句,然后朝尸体方向抬了抬下巴,省里的专家被这鬼天气困在路上了。既然来了,又是‘前神探’,那就看看吧。不过…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别乱动任何东西!这里是现场,不是你们城里人玩推理游戏的地方!看完了赶紧出来!他显然不打算给我太多时间,也不信任一个外人,尤其是有着不光彩过去的外人。
我没有理会他的警告或嘲讽,目光早已越过他,投向了书桌后那片凝固的深褐色。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杂着一种冰冷的死亡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我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的气味刺激着神经末梢,让指尖微微发麻。走上前,在刘强警惕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张巨大的花岗岩书桌。
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伏趴着,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浓密的黑发被粘稠的血块纠结成一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略显苍白的下颌。致命伤在左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深灰色的昂贵羊绒衫被撕裂开一个不规则的破口,边缘被大量喷溅状和浸染状的深褐色血迹覆盖。伤口边缘的布料呈现出一种焦糊的卷曲状态。
枪伤。近距离射击。我几乎能想象出子弹旋转着撕裂血肉、击碎骨骼、带走生命的瞬间。书桌正前方的巨大落地窗完好无损,双层加厚的玻璃将外界的狂风暴雨声过滤成沉闷的背景噪音。窗锁是精密的电子锁,此刻显示着代表锁闭的绿色指示灯。门,如老赵所说,是从内侧用老式的黄铜插销反锁住的。插销结实,没有损坏痕迹。
我的目光扫过桌面。除了那片骇人的血泊,靠近尸体头部的位置,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皮质笔记本。纸页被血浸透了大半,字迹模糊一片,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凌乱的线条和符号,像是无意识的涂鸦。一支昂贵的金笔滚落在血泊边缘,笔尖也沾着暗红的血渍。除此之外,桌面异常整洁,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仿佛受害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近在咫尺的人一枪毙命。
刘强队长抱着手臂站在几步外,冷冷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像在监督一个潜在的破坏者。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只垂落在桌沿外的手上。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关节清晰。然而,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是那只手的掌心,特别是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以及连接掌心的部位——覆盖着一层极其显眼的、厚实发黄的老茧。那绝不是养尊处优的建筑大师的手该有的样子。那层茧子,粗糙、坚硬、边缘分明,是长期、反复、用力地摩擦和抓握某种工具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