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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袋口扎紧前,来福那乌溜溜的眼睛隔着缝隙死死地看着我,里面盛满了不解、恐惧和一种让我心碎的依恋。它短促地呜咽了一声,像在问我:为什么然后麻袋口就被死死勒紧了。
我疯了一样扑上去想抢回来,却被我妈死死抱住。我哭喊着,踢打着,眼睁睁看着那个装着我的来福的麻袋,在那个陌生人的肩膀上颠簸着,消失在村口土路的尽头。心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地疼,世界都灰暗了。
那几天,我像丢了魂。吃饭没胃口,睡觉总惊醒,梦里都是来福在麻袋里挣扎呜咽的样子。我妈也偷偷抹眼泪,家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悲伤。
时间过去半个多月,那点微弱的希望几乎已经被绝望彻底吞噬。
一个闷热的午后,我坐在门槛上发呆,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出神。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抓挠声,微弱得几乎被蝉鸣掩盖。我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跑过去,猛地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门槛外的景象,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一团瘦得脱了形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东西瘫在门槛外的泥地上。浑身的毛纠结着泥块、草屑和暗褐色的污迹,干涸的血痂黏在皮毛上,一只后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无力地拖在身后。它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小小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头都抬不起来,只有那双眼睛,在沾满污垢的脸庞上,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是来福!
那双眼睛,我死都认得!尽管浑浊不堪,布满血丝,里面却依旧燃烧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光。那光在触及我的瞬间,猛地亮了一下,像即将熄灭的炭火被风最后吹拂了一次。它极其微弱地动了动嘴皮,喉咙里发出一丝比风声还细的气音,然后,那点微弱的光也迅速黯淡下去,眼皮沉重地阖上了。
来福!我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扑过去把它抱起来。它轻得像一片枯叶,浑身滚烫,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