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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徐医生！护士的尖叫混着仪器警报。柳如烟摘下手套,指尖蹭过腰间的断齿项链。三年前在殡仪馆,她就是用这枚沾着水泥渣的臼齿,从DNA数据库里捞出了陈江河这个名字——当年肇事逃逸的卡车司机,如今成了掌控滨海医美贷的陈哥。
更衣室镜子里,左脸的疤痕在白炽灯下泛着粉白。那是十七岁生日当晚,母亲被追债者泼硫酸留下的勋章。她摸向抽屉深处的U盘,里面存着上周在周明远值班室偷录的对话：太平间第三层,右数第七个冰柜......那个总打瞌睡的管理员,总在梦游时念叨平安扣该物归原主。
手机突然震动,是徐嘉树的消息：林护士长说您母亲的遗物......后面的字被删掉,换成一个地址。柳如烟攥紧钥匙,钥匙链上的手术刀挂件晃出冷光。她记得林巧云办公室的佛龛里,摆着半枚断裂的平安扣,和陈江河车上挂着的那枚严丝合缝。
暴雨冲刷着医院玻璃幕墙时,柳如烟站在地下三层停尸间。冰柜把手结着薄霜,她呵气暖手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转身时,陈江河的打火机亮起,火光映出他嘴角的刀疤：柳医生对死人这么感兴趣
她后退半步,后腰抵在金属柜上。消毒水与铁锈的气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和林巧云办公室的线香一模一样。陈江河抬手弹了弹平安扣,玉坠撞击冰柜的声响,像极了当年母亲假牙掉在柏油路上的脆响。
六年前那场雨......他忽然贴近,烟味混着血腥味扑来,柳医生知道为什么你母亲手里攥着半枚牙吗
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监控显示陈江河五分钟前才进大楼,但她分明在半小时前,看见徐嘉树的白大褂闪过楼梯转角。当男人的手指触向她锁骨时,她闻到了他袖口的茉莉香——那是张曼琳直播间同款香水。
冰柜突然发出嗡鸣,周明远的鼾声从更深处传来。陈江河退后两步,抛着平安扣冷笑：明天去趟殡仪馆吧,有人给你留了礼物。
走出医院时,暴雨已停。柳如烟摸出包里的录音笔,陈江河刚才的话还在转动的磁带上嘶嘶作响。她抬头望向十九楼,林巧云的办公室亮着灯,佛龛前的长明灯在玻璃上投出诡谲的光影。忽然,有个黑影从窗前闪过,像件被风吹起的白大褂。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点开的瞬间,柳如烟浑身血液凝固——画面里,张曼琳躺在手术台上,脖颈处插着她刚才用过的手术刀,珍珠面罩掉在地上,露出半张完好如初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