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灵泉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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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纱，却掩不住山林中弥漫的腐臭。玄清子踩着满地软烂的枯叶前行，每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挤压声。道袍下摆早已被藤蔓勾得破烂不堪，那些沾着黏液的藤蔓表面，密密麻麻地生长着类似蛤蟆毒腺的凸起。肩头的青鸟突然振翅飞起，琉璃般的尾羽扫过一株歪脖子槐树，树皮瞬间绽开，涌出黑色的汁液。

邪气比预想的更重。”玄清子抬手抹去额角冷汗，指尖触到的皮肤竟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他取出腰间葫芦，猛灌一口驱邪药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才稍稍压制住翻涌的气血。青鸟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光，落在前方焦黑的岩石上，爪子点过之处，石头表面的黑斑如活物般蜷缩起来。

越往山林深处，植被的异变越令人心惊。本该向阳而生的翠竹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竹节间渗出猩红的液体；盛开的野花长着锯齿状的花瓣，花蕊竟是一颗颗泛着幽光的眼珠。玄清子突然顿住脚步——前方的腐叶下，赫然躺着一具鹿尸，皮毛早已被啃食殆尽，露出的白骨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而空洞的眼窝中，正钻出两只背生肉翅的甲虫。

青鸟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琉璃眼中泛起警惕的光芒。玄清子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的雾气中浮现出点点幽绿的光，像是无数鬼火在游动。他迅速摸出符咒，却见青鸟抢先一步俯冲而下，口中吐出的青光所到之处，那些“鬼火”纷纷炸裂，竟是一只只巴掌大的蝙蝠，翼膜上布满蛤蟆状的斑纹。

当灵泉的光晕穿透重重雾霭时，玄清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怎样一片澄澈的水域——泉眼如同一轮倒扣的明月，水面上漂浮着点点星光，泉水涌动时泛起的涟漪，竟在空中凝成一个个古老的符文。然而，环绕灵泉的巨大岩石上，斑驳的青苔下渗出黑色的黏液，与泉水的纯净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炸响，整座山都为之震颤。玄清子踉跄着扶住身旁的石柱，只见灵泉旁的阴影中缓缓站起一只巨熊。它足有十丈之高，皮毛如同被烧焦的铁块，泛着暗红的光泽，左眼处空空如也，狰狞的伤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脓血。巨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泛黄的獠牙，腐臭的气息喷在水面上，激起一片黑色的泡沫。

青鸟猛地飞离玄清子肩头，琉璃羽翼在阳光下化作一道青光。巨熊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激怒，粗壮的前爪重重拍在岩石上，碎石如子弹般飞溅。玄清子趁机掏出怀中仅剩的朱砂玉简，咬破指尖将鲜血涂满玉简表面，口中念念有词：“临兵斗者，列阵在前！”

玉简化作血色长虹射向巨熊，却在触及它皮毛的瞬间被弹开。巨熊发出怒吼，后腿蹬地，庞大的身躯如小山般压来。玄清子就地翻滚，巨熊的利爪擦着他后背划过，带起一阵腥风。他望着巨熊眼中跳动的幽绿火焰，突然想起青鸟的叮嘱——这守护兽早已被妖毒侵蚀，寻常法术根本无法伤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