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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窗外暮色渐浓,蔡京案头那方洮河绿石砚倒映着跳动的烛光,恍若一泓幽潭,深不可测。
“不过是些烟花把戏。”陈太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他低头抿了口茶,武夷岩茶那独特的岩骨花香在舌尖蔓延开来,试图借此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岂敢与相公提举应奉局造的万岁山奇石相比?”
蔡京忽然笑起来,露出他保养得当的牙齿,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尽深意:“童道夫方才摔了官家赐的笔洗吧?”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案上《元佑党籍碑》的拓本,像是在抚摸一段沉重的历史,“年轻人要记住,这汴京城里……”他说着,拈起一块白糖做的龙凤团糕,任由那糖霜簌簌地落在碑文上,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隐喻,“甜的东西,最易招来蚁虫。”
戌时的更鼓悠悠响起,那沉闷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此时,陈太初独自站在枢密院门前的石狮子旁。
宫灯昏黄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宛如一柄横陈在地的青铜剑,透着一股孤独与坚毅。
夜风轻轻拂来,送来蔡京签押房里隐隐约约的琴声,仔细一听,弹的竟是那曲慷慨激昂却又透着几分悲凉的《广陵散》。
陈太初的皂靴刚踏出枢密院西角门,还未来得及舒展一下因紧张对峙而略显僵硬的身躯,就见蔡京身边的小黄门提着琉璃灯,一路小跑着追了上来。
那宦官颈间佩戴的金螭璎珞圈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在暮色的笼罩下闪烁着细碎的寒光,仿佛是某种神秘信号的隐晦传达。
“陈中舍留步,官家传召。”小黄门的声音尖细而急促,在这静谧的傍晚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