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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三年,孔雪笠在曲阜开了一家蒙学馆,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松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念安,眉眼间像极了她的温顺。孔雪笠每日教书育童,傍晚归家时,总能看见松娘抱着念安站在门前等候,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看似一幅天伦和美的画卷。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他对着烛火批改作业时,总会不自觉地望向窗外。曲阜的月亮和皇甫府的并无二致,可那湖心亭的倒影、水榭的琴声、以及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却如同附骨之疽,时时在他心头隐隐作痛。
他抽屉深处的锦盒里,除了松娘送的玉簪,又多了一枚从山中寻来的、形似金钏的铜环。那日在皇甫府,娇娜割除毒瘤时指尖的微凉触感,总在他摩挲铜环时悄然浮现。
夫君在想什么松娘端着安神汤进来,见他对着铜环出神,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今日念安又在院中摔了一跤,哭着喊要‘漂亮姑姑’抱。
孔雪笠手一抖,铜环叮地一声掉在桌上。他慌忙拾起来藏好,勉强笑道:小孩子家胡乱说的。
松娘将汤碗放在他手边,垂眸道:前几日我回门,听表哥说……娇娜表姐今年的天劫怕是凶险。她顿了顿,抬眼望他,目光里满是担忧,夫君,你……
孔雪笠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皇甫冲曾说过,娇娜每岁需受太山娘娘试炼,稍有不慎便形神俱灭。这三年来,他刻意不去打听皇甫家的消息,原以为能将过往封存,却不想这根弦从未松过。
我明日去趟镇上,他避开松娘的目光,声音有些发紧,买些笔墨纸砚。
松娘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时,衣角擦过桌沿,那碗安神汤晃了晃,温热的汤汁溅在孔雪笠手背上,他却浑然未觉。
次日,他并未去镇上,而是借口拜访同窗,骑马往齐鲁边境而去。三年光阴,当年的荒寺早已颓圮,唯有皇甫府所在的山峦,依旧被一层若有似无的薄雾笼罩。他在山脚下徘徊良久,终究不敢靠近,只在溪边坐了整整一日,直到暮色四合,才失魂落魄地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