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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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就是无边的剧痛。纯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还有绑成木乃伊的自己,臃肿、不堪。意识也是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不多。偶尔能听见他们说自己是个累赘,怪她住院花那么多钱,烧成这样还不去死之类的。
终于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然而,我的知觉并未消失。居然变成了一缕游魂,漂浮在自己的尸体上方。
我看着医生叹息着给那具焦黑的尸体盖上白布；看着母亲假惺惺地晕倒在父亲怀里；看着哥哥和嫂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季昊然偷偷用手机拍下丑陋扭曲的尸体照片,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葬礼办得潦草而迅速。才过一周,父母就带着律师清理我的房子。
这套房子地段好,给昊然将来上大学住正合适。父亲翻看着房产证,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这些首饰莉莉可以戴,反正她也戴不了...母亲麻利地将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黄金首饰塞进嫂子周莉的小挎包。
他们就像是一群蝗虫,四处扫荡,整个家里渐渐面目全非。母亲从她日记本里掉出一张检查报告——晚期胃癌诊断书,日期是车祸前三天。
这...清澜得了癌症母亲的手微微发抖。
父亲扫了一眼,冷漠地说：幸好没治,不然得花多少钱。反正早晚要死,这样还干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