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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依旧是我熟悉的、属于我儿子陈阳的五官。眉眼弯弯,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仿佛刚刚舔过冰淇淋的、天真无邪的弧度。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属于孩童的清澈和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般的幽暗,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和生命,只剩下纯粹的、非人的冰冷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扭曲的愉悦。那眼神,像一个在玩着最心爱玩具的、病态的孩子。
他看着我,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了一些,露出那颗我无比熟悉的、刚换好的小豁牙。然后,一个清晰、平静、甚至带着点亲昵的童音在冰冷的厨房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爸爸,他歪了歪头,黑洞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
冰箱冷白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入浓重的阴影。那张属于我儿子的脸上,笑容天真又残忍。厨房里弥漫着冰箱的冷气、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血腥甜腻。
你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我混乱记忆的锁孔,强行转动。一些破碎的、被深埋的、带着铁锈和灰尘气味的画面骤然闪现,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黑暗。
无尽的、粘稠的黑暗,包裹着令人窒息的闷热。不是房间,是…某种更狭小、更封闭的空间木板粗糙的纹理硌着我的脸颊。
缝隙。
眼前是一条极其狭窄的光缝。缝隙外,是同样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他穿着深色的、沾着不明污渍的工装,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切割什么。沉重的、有节奏的剁砍声,隔着木板闷闷地传来。咚…咚…咚…每一声都砸在我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