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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又在翻这些腌臜东西楚明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丹砂混着药草的古怪气息。他身着的明黄龙袍皱得不成样子,发间还沾着几片海棠花瓣,哪里有半点帝王威仪。可楚昭宁望着他腕间那抹褪色的朱砂痣,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谢承煜的鎏金酒盏狠狠砸在龙椅上,明烛被按在地上灌药时,喉间发出的呜咽,与幼时被野狗追着跑时如出一辙。
你还要装疯到何时楚昭宁猛地转身,红缨枪的穗子扫过满地丹炉碎屑,御花园三百斤火药,冷宫藏着的前朝密档,当真以为谢承煜是瞎子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惊得梁上的燕巢簌簌落土。
楚明烛却歪着头笑了,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碎玉:皇姐忘了我本就是个疯子。他忽然凑近,酒气混着药味扑面而来,倒是皇姐,每月给江墨的心头血,可还够熬那续命的药
这话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插进楚昭宁心口。她想起昨夜苏月璃攥着药杵的手,骨节泛白得可怕,金步摇上的凤凰在烛火下狰狞如鬼。我的事,不劳陛下费心。她将黄绫狠狠甩在地上,红缨枪尖挑起楚明烛的下颌,倒不如想想,你藏在丹炉夹层里的先帝遗诏,何时拿出来
楚明烛的瞳孔骤然收缩,却又转瞬恢复癫狂模样。他抓住枪杆,任由鲜血顺着龙纹蜿蜒而下:遗诏皇姐莫不是听了那戏子的胡话沈清瑶的玉扳指能开国库,苏月璃的骨哨能调隐杀阁,可我...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不过是谢承煜掌心的傀儡罢了。
殿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卷着未燃尽的丹砂粉末漫天飞舞。楚昭宁望着楚明烛染血的指尖,恍惚间看见十岁那年,他为了给她摘最高枝的石榴,从树上摔下来,也是这般倔强地咬着牙,说不疼。可如今,他们之间隔着谢承煜的阴谋、江墨的性命、还有整个摇摇欲坠的江山。
明烛,你我本不该走到这一步。她的声音难得软下来,红缨枪却未放下分毫,当年母后临终前,握着我们的手说...
说要我们姐弟守望相助楚明烛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落下,可皇姐看看,这紫禁城的每块砖都浸着血!谢承煜的龙纹玉佩,沈清瑶的玉扳指,还有你我藏在心底的秘密...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旧伤赫然在目,这道疤,是替你挡的箭。可皇姐,你又为我挡过什么
更夫打二更的梆子声遥遥传来,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楚昭宁的红缨枪终于无力垂下,枪尖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望着楚明烛眼底翻涌的恨意与绝望,想起幼时他总爱往她怀里钻,说皇姐的红缨枪能赶走所有怪物。而如今,他们自己却成了困在这怪物横行的世道里,彼此对峙的困兽。
三日后,未央宫顶。楚昭宁弯腰拾起黄绫,转身时红裙扫过满地丹炉残烬,带着你的火药,还有那颗,被谢承煜碾碎却不肯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