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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林夏的声音干涩无比,你…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周明远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强烈的情绪,是深沉的痛苦和愧疚,为了…我祖父…为了…那些…被拖进来…无辜死去的人…为了…结束…这百年的…噩梦!也…为了…赎罪…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我的调查…我的好奇…也…加速了…诅咒…害死了…更多人…包括…我自己…林夏…时间…不多了…下一个…血月…就是…它…力量…最盛之时…也是…唯一的…机会…你…愿意…配合我吗
死寂。客厅里只有林夏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窗外,浓重的夜色仿佛凝固的墨汁。恐惧依然冰冷,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和一丝微弱希望的情绪在她死水般的心底翻涌。一个魂飞魄散,一个九死一生。这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周明远用最后的存在押上的赌注。
……好。林夏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告诉我,该怎么做。
周明远的声音消失了片刻,似乎在积攒最后的力量。紧接着,一段复杂而诡异的仪轨步骤、需要的特定物品(包括那盘录音带、地下室照片的原件、沾染过墙壁血渍的碎布等)以及精确的时间节点,如同冰冷的溪流,直接灌入了林夏的脑海。每一个细节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血月之夜,就在三天之后。
接下来的三天,林夏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极致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决绝中麻木地行动。她按照周明远残魂的指示,收集着那些令人作呕的仪式物品:刮下墙壁上干涸发黑的血痂,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泛黄的民国全家福从相框里取出,找出那盘录有死亡和尖叫的磁带,甚至从冰箱里取出那截缠绕着红绳的、冰冷滑腻的指骨……每一次触碰这些物品,都有一股阴寒的怨气顺着指尖侵入她的身体,让她几欲呕吐。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只是机械地执行。
血月之夜的傍晚,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而压抑的暗红色,仿佛被巨大的伤口流出的污血浸透。老宅内部的气温骤降,如同冰窖。墙壁上的血渍不再是缓慢的渗透,而是如同活物般在壁纸上蜿蜒流淌,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溪流,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恶臭。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无处不在的、低沉的哭泣和怨毒的诅咒呢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令人疯狂的背景噪音。门窗紧闭,但刺骨的阴风却在室内凭空卷起,吹得烛火疯狂摇曳,投下张牙舞爪、不断扭曲变幻的鬼影。
林夏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坐在冰冷的地下室中央。这里已被她按照周明远的指示清理出来。地面中央,用收集来的、混合了周明远生前血液(档案中残留的一小瓶)和林夏自己指尖血的粘稠液体,歪歪扭扭地复刻出那份档案中描绘的阴童转生血阵。阵图复杂诡异,在几盏惨白应急灯的光线下反射着暗红的光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那截缠绕红绳的指骨、林夏的几缕头发、还有那张泛黄的林家全家福,被分别放置在阵图的几个关键节点上。那台老旧的录音机摆在阵图边缘,像一只沉默的、等待吞噬的怪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地下室里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墙壁上凝结出细小的、带着血色的冰晶。怨毒的哭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嘶嚎。阵图边缘的空气开始不自然地扭曲,如同高温下的柏油路面,一道道半透明的、穿着不同年代服饰的惨白身影在扭曲的空气中若隐若现——是林家的历代亡魂!他们的眼神空洞死寂,却又饱含着对生者的无尽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