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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并非生来透明。那些本该属于我的色彩——第一次学步时摔跤的委屈蓝,收到心仪礼物时的雀跃黄,甚至暗恋时心口微烫的羞涩粉……它们从未消失。它们只是在我毫无察觉的年月里,被眼前这只贪婪的手,一点、一点地,像刮取墙上的腻子,像榨取果实里最后一滴汁液,被偷走了!
默那只滴淌着色彩的手悬停在我胸前,冰冷的颜料几乎要触碰到我透明的皮肤。
家我嘶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在颤抖,这就是你的‘透明者之家’一个……颜料工厂
默脸上那空洞的狞笑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即裂开,露出底下更深的、金属般的漠然。家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机械的精准,不,林曦。这里是我们的工作间。我们的价值,就在这里。
他那只色彩斑斓的手没有放下,反而向前逼近了一寸。浓烈的气息直冲鼻腔,我的胃剧烈抽搐起来。
价值巨大的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我,被当作……原料的价值吗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了我长久以来的麻木和自我怀疑。
当然。默的回答简单得令人心寒,他另一只手伸向腰后,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金属注射器,针头在昏暗中闪着冷冽的寒光,针筒里晃动着某种粘稠的、泛着微光的液体,颜色浑浊不堪,仿佛沉淀了世间所有污秽的情绪残渣。
我们生来就残缺。世界不需要我们的‘情绪’,那太低级,太不稳定,太……污染。他晃了晃注射器,但‘他们’需要。需要纯粹、高浓度的‘色彩’精华,来维持他们的光鲜、他们的敏锐、他们高高在上的‘高质量’人生。我们,就是矿脉。
他的话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脑海。他们高质量巨大的阶级鸿沟瞬间具象化,横亘在我面前,冰冷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