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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岫的声音响起,如通投入古井的石子,打破了这凝滞的寂静,却又显得异常自然,“后院墙角处风大,昨日晾的那篓老枞茶叶,夜里怕会着了凉气,明日茶汤便没了厚重骨韵。去把茶叶篓子挪到灶间通风处吧,就放在矮桌旁。”
“哎,晓得了,姐姐!”钟离莺脆声应着,动作愈发麻利,手脚不停地清理着地上的狼藉,一边飞快地瞥了一眼云无岫。茶篓子就在灶间矮桌旁?那地窖入口也就在矮桌下!挪茶篓子是假,查看动静是真!钟离莺心领神会,动作更快了些。
外面街道上,雨势略小了,从瓢泼转为绵密。但兵士皮靴踏过青石板的沉闷回响、甲叶铿锵的碰撞声、高声盘查路人的粗砺呼喝声、偶尔响起的、意味不明的尖锐哨音,却此起彼伏,织成一张越来越紧、窒息般的无形罗网,笼罩在“竹溪居”四围的每一寸空气里。玄衣卫并未远离。
云无岫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唇齿间尽是凉意。她的视线越过杯沿,扫过大门处尚未干涸的泥泞脚印,扫过门外浓黑如墨、却被远处搜查火把不时映亮一角的夜色。忽然,她放下茶杯,素手执起桌上一柄纤巧的牛角梳篦,竟是慢条斯理地梳理起方才在推搡间散落的一缕发丝来。动作温婉平和,仿佛门外那些甲兵碰撞声和厉喝声只是戏台上遥远的锣鼓点。
钟离莺收拾完地面狼藉,利落地取了块干布抹净水痕,动作迅捷无声地掀开后厨门帘钻了进去。她脚步声消失在门帘之后。
寂静重新掌控。只是这一次的寂静,像一张拉记的弓弦,绷得人耳膜发胀。云无岫梳理发丝的指尖动作平稳依旧,眼睫低垂,遮去了眸底深处变幻不定的幽光。她在计算,计算外面封锁圈巡逻的间隙,计算地窖中那人伤势能否支撑,更计算着这引狼入室的危局里,自已手中那点微末筹码该如何利用……
就在这时!
“砰!砰砰砰!”
粗暴而急促的拍门声再次炸响!力道之猛,让厚重的门板连通门框都在震动呻吟!